第一七五章
當著所有人的面,那女子一刀割下族叔的腦袋,告訴族里的長輩:“我不但要殺他,還要殺光他的兄弟兒孫,你們這些做長輩,誰敢阻攔,就連你們和你們的家人一起殺!”
那一天,江水被鮮血染紅,那天之后,漕幫有了一位女當家。
“姓周,李門周氏!”顏雪懷大聲說道。
李綺娘提著一壺熱水走進來,聞言手上一顫,差點把水壺扔出來,把顏雪懷嚇了一跳:“娘啊,您穩重一點兒。”
“你說什么李門周氏?”李綺娘問道。
“我是說那位女當家對外都說自己是李門周氏,李是她的夫姓,周是她自己的姓氏,漕幫還是姓李的,另外,她沒有孩子,兩個妯娌也沒有,李家的那些族老們,這些年來排著隊巴結她,盼著她能從他們的兒孫們挑一個過繼。”
顏雪懷伸手去接李綺娘拿著的水壺:“娘,水都冷了,我自己添吧。”
李綺娘這才想起,寶貝閨女還等著她添洗腳水呢,她嘆了口氣,把擦腳布遞給顏雪懷:“行了,別泡了,上床睡覺去。”
顏雪懷......
她說什么了?她什么都沒說,怎么就不讓泡腳了?
顏雪懷把腳擦干,灰溜溜滾到床上,看著李綺娘端了洗腳水出去,她想了想,大聲說道:“娘,明天您找范老頭談談吧。”
次日天還沒亮,珍珠就起床了。
他和武杰武瑞住在一間屋里,三個人睡一張炕。
其實還有空屋子,可是這進院子里只有一張土炕,其他屋里都是架子床,大冬天的,有燒得暖暖的土炕,誰愿意去睡硬板床啊,于是三個人便擠在一起睡。
珍珠起床時,武杰也跟著醒了,他揉揉眼睛,問道:“您咋起這么早?”
“我去跑步。”珍珠說道。
武杰好奇,問道:“你是要練輕功嗎?”
珍珠點頭:“是。”
武杰好生佩服,綁上砂袋跑步很辛苦的,他也只是聽說過,可從沒想過也這樣練。
在武杰崇拜的目光中,珍珠出門跑步了。
他跑去了柳樹胡同。
柴晏有起床氣,柳樹胡同的人,沒人敢打擾他睡覺。
今天是破例,難得的是柴晏不但沒有發脾氣,反而夸了珍珠兩句,讓他找陸錦行要賞賜。
珍珠走后,柴晏連回籠覺也不想睡了,他神采奕奕,連帶著把陸錦行也給叫了起來。
“你快給我爹寫信,算了,還是給我娘寫吧,那就不用你了,我自己寫。”
陸錦行睡眼惺松地被叫起來,從始至終沒有插上嘴,眼巴巴看著柴晏把他叫起來以后又無情地扔下他,回自己屋里寫信去了。
陸錦行在心中嚎叫,什么信,為什么寫信,究竟發生了什么事?誰能告訴他?
柴晏奮筆疾書,其實也只寫了幾行而已。
他把信裝進信封,用火漆封好,便又來找陸錦行。
陸錦行已經躺回床上,腦子里一片虛無,眼看著就要進入夢鄉,他的屋門被人再次砸響,這宅子里,除了柴晏沒人敢砸他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