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人的注意力全都轉移到衛國公府,漸漸忘記了那位倒霉的會元陸之禮。
誰也沒有想到,陸之禮以殘缺之身,悄悄入了皇長子府,后來又跟隨柴冀南下就藩。
陸之禮入皇長子府時三十有五,已有三子二女,當時長子次子便已成親,如今陸家三代,十幾位男丁,皆為成武皇帝做事。
成武皇帝有七個兒女,除了早夭的兩個以外,余下五個全部都是陸之禮的學生。
陸之禮的孫兒陸錦行七八歲時便做了柴晏的伴讀,女眷們更是裕王府的常客。
就在新京的這些官員挖空心思,想著在新朝如何立足時,多年前那位倒霉的會元陸之禮連帶著他的子孫們,早已在成武皇帝身邊有了一席之地。
回王府的路上,劉渺越想越氣,不僅是氣柴晏的態度,更氣陸家的運氣。
這是什么運氣,撞上石頭被一國之君救下,成了廢人還被人委以重任。
若是當年的衛國公府舍棄陸之禮,陸之禮有衛國公府相護,而不是跟了柴冀,那么陸家就是另一番境遇了。
劉渺回到福王府,迎面撞上二老爺。
早年,福王為了不被太皇太后猜忌,故意將除了嫡長子以外的三個兒子,全都養成紈绔。
起初,只是裝給別人看的,可是連福王也沒有想到,有些事,裝著裝著就變成真的了。
懷安郡王成了別人眼里的書呆子,而另外三個兒子,則成了真真正正的紈绔。
二老爺喜歡角抵,尤好女飐,養了三十多名相撲娘子。
因為福王厭憎,二老爺把這些相撲娘子養在外面,自己平時也住在外面。
現在府里出事,懷安郡王臥病在床,二老爺終于回來主事了。
“怎么,阿薈沒和你一起回來?”二老爺開口便問,就好像柴薈不是被柴晏關起來,而是就在大街上,等人去接回來一樣。
劉渺在外面受了一肚子氣,現在聽到二老爺這樣說,他強壓著怨氣,道:“七爺尚幼,又是晚輩,不想插手長輩之事。”
二老爺一聽就火了:“七爺?他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孩子,還敢稱七爺,他是哪家的七爺?既然承認自己是晚輩,怎么沒見他來拜見我這個堂叔?”
劉渺心想,若是柴晏真來拜見你了,你怕是就要倒霉了。
“是,二老爺說得極是,既然柴晏推脫,不如二老爺出面攢個局,請定國公出來敘敘舊,衛明如今就在定國公手里,只要定國公同意交換,王爺便能回來了。”
二老爺一怔,他倒是認識齊慰,可是......他雖然很少回府,可是柴姝軟禁齊慰的事,他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
原本,齊慰是借著福王府的暗道才能免為一死的,福王府對齊慰有恩,可偏偏柴姝那個賤人做出那種事,硬生生把到手的恩情給弄沒了。
他就沒見過比柴姝更賤的賤人,不但替人白養兒子,還壞了娘家的好事。
賤人生的賤種,就應該在襁褓里掐死。
劉渺也不是好東西,他求不動柴晏,卻讓自己去找齊慰。
齊慰會見他?
想到這里,二老爺大怒,沖著劉渺揮揮手:“行了,你去看看我大哥吧,剛剛又哭上了。”
劉渺連忙告辭,他可不想和這個不知所謂的二老爺多費唇舌。
二老爺原地站了一會兒,越想越覺得身為嫡子,他應該做點什么。
做什么呢?
去求柴晏?他一個當叔叔的怎能去求侄子?他不要面子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