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綺娘嘆了口氣,道“你大舅舅這些年吃過很多苦,也經歷了很多事,他既然不想說實話,我們也就不要繼續問了。”
顏雪懷回想起周弘的打扮,笑道“我猜大舅舅要去見的是個女人。”
“女人”李綺娘一怔,忽然恍然大悟,“也是,那身衣裳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他穿,還是新的,沒有洗過,可又不像是在箱子里現拿出來的,上面連個褶子都沒有。”
周弘也不像是出門帶熨斗的人,那身衣裳應是為了今天的會面,提前從箱子里拿出來掛上的。
“我還在大舅舅身上聞到了香味,是香膏子的味道,他洗完臉還抹香香了。”顏雪懷笑著說道。
李綺娘哭笑不得,如果洗臉抹香香的人是齊慰或者柴晏,李綺娘都不會吃驚,可這人是周弘這個粗漢子,就很難不讓人想入非非。
“娘,您說那個女人會不會是大舅母”顏雪懷問道。
李綺娘畢竟是過來人,她倒是沒往大舅母身上想,她想到的是花樓里姑娘。
算了,還是不要和女兒討論這個了。
“好了,回到京城,你可千萬不要告訴萬千。”
顏雪懷沒有答應,也沒有不答應,她轉身沖著珍珠使個眼色,珍珠便悄無聲息地走了,李綺娘看到了,問道“你讓珍珠去做什么了”
顏雪懷說道“娘啊,船上的零嘴兒快吃完了,我們多買些零嘴兒帶上吧,我想吃上次買的那種花生,買花生排隊,咱們快走,免得買不到。”
說著,拉著李綺娘的手便走,李綺娘還想再問,卻被閨女拽著不由自主地小跑起來。
待到兩人終于停下腳步,珍珠早已不知去向。
女人逛街便買個不停,許陽城雖然熱鬧繁華,可畢竟比不上京城,也比不上平城,但也有幾家老字號,其中有一家銀樓,手藝了得,有些式樣京城里也沒有。上次周大當家便帶著她們去過,李綺娘正在給女兒攢嫁妝,因此這次路過許陽,便直奔那家銀樓。
伙計居然還記得李綺娘,見是熟客,便領著她們上了二樓,好東西都在二樓。
“太太小姐,您們看看這兩套頭面,都是咱們鋪子里的鎮店之寶。”
李綺娘看了看,鎮店之寶算不上,但也確實不錯,蝴蝶的須子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她問顏雪懷“閨女,你看看喜不喜歡”
一套售價八百八十八兩,另一售價六百六十六兩。
顏雪懷看著那一堆金光閃閃,咧咧嘴“娘,您還是給自己買吧,我不想要。”
李綺娘覺得自已就不該問,她閨女不喜歡戴金子,可是嫁女兒沒有金子怎么行,不但要買,而且還要多買。
她尤其喜歡那套八百八十八的,無論式樣還是手藝,就是在京城也是難得一見的。
“我要這一套,圖個吉利,就不講價了,你們給搭幾根銀簪子吧。”李綺娘說道。
顏雪懷想笑,您這還叫不講價。
伙計見這客人看中的是最貴的那一套,便去叫了掌柜過來,趁著李綺娘和掌柜的討價還價,顏雪懷便自己在店里閑逛。
她看到一套珍珠頭面,這套頭面很簡單,只有十二件,雅致大方,無論怎么看,顏雪懷都覺得這套珍珠頭面比八百八十八更好看,至少她能戴出去。
她問伙計這套頭面多少錢,伙計抱歉地說道“不好意思啊,這套頭面已經訂出去了,您看看其他的吧。”
“那還有其他珍珠的頭面嗎”顏雪懷問道。
伙計陪笑說道“不瞞小姐,咱們鋪子最近沒有收到好珠子,您可能看不上,這套頭面是客人自己帶來的珍珠,讓我們給鑲的,您看這都是上好的南珠,咱們鋪子里沒有成色這么好的珠子。”
原來如此,顏雪懷想起她有一斛皇后賞的珍珠,也都是好珠子,李綺娘給她收起來,說要做嫁妝,嗯,等回到京城,她就把那些珍珠拿去鑲首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