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敬對賈蓉道:“你只管去傳話,只說是我的意思。她的吃穿用度,請醫問藥都按在府里的規矩,一應搬過去。讓她不要多心,只管靜靜的養病。等病好了,再遷回來。”
賈蓉領命正要出去,賈敬又叫住他再三叮囑道:“除了她日常跟著侍候的人,她想讓誰跟著,就派誰跟著,要是有人敢怠慢了她,以后也別想回來了。讓你娘再去安撫安撫。”
賈珍等賈蓉走遠了,這才對賈敬勸道:“父親這樣安排,怕是不好跟忠順王爺那邊交待。”
賈敬道:“你想交待什么?”
賈珍心里再焦急也不敢違逆父親,只能彎著腰聽令的份。心里想著,父親盡早回觀里去才好。
賈敬道:“你那個媳婦子也是個糊涂的,就由著你胡鬧,也不勸一勸。”
賈珍道:“都是兒子的錯,兒子再不堪也要學習著辦事兒,還請父親不要生氣,再耽誤了清修,就是兒子的大罪過了。”
賈敬道:“清修?我還清修?我倒是想清修去呢!這個家早晚讓你推到火坑里去。從今以后我就不走了,我要好好看看你是怎么管這個家的。”
賈珍心只大駭,父親要是不走,自己少不得要束手束腳的不自在,別的不說,就是眼前秦可卿的事兒,自己就做不得半點兒主不說,還不方便出面了。
賈敬好像能猜透他的心思一樣,道:“你要是想讓她多活幾天,最好不要去和她胡纏,正經讓你媳婦和蓉小子去安排。”
賈珍一想到秦可卿那模樣,那身段,那風流做派,哪里忍得住,恨不得跟著去水月寺才好。
尤氏早已聽說了公公賈敬回來的消息,又聽說還在外面和賈珍說話。自己在內也就散了席面,撤掉戲臺,等著消息。
因這一日請的都是家族中的子侄和有頭有臉的管事,里面也都是這些人的家眷,都是依附著賈府生活的人,聽說賈敬回來后面色不好,也不受眾人的禮,只把賈珍和賈蓉叫去訓話,眾人都知趣的散了。
尤氏正在內院里來回的走著,卻見賈蓉急急的來了內院,尤氏道:“大老爺怎么突然回來了?出了什么事兒嗎?”
賈蓉道:“不知道,爺爺說讓把秦氏送到水月寺去靜養。”
尤氏十分納罕,大老爺平日里除了除夕祭祖都是不回來的,就連這次過壽辰也是賈珍三請四請的也不回來的。怎么突然就回來了呢?而且一回來就要處理秦可卿的事兒。
賈蓉說完就往自己院子里去了,尤氏叫住了他道:“蓉兒先等等。”
賈蓉道:“母親有何吩咐?”
尤氏道:“大老爺是怎么說的。”
賈蓉把賈敬說的話一五一十的說給了尤氏,尤氏在心內思索了一下道:“里面我去與你媳婦說,你先去外頭打點車馬,派人先去水月寺打點兒房舍,多給些香油錢。”
賈蓉道:“是!”就忙忙的出去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