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赦道:“兒子今一早上醒了酒才聽說了,已經罵過她了,還請母親息怒。”
賈母道:“罵過她了?你是不是覺得罵過就行了?”
賈赦道:“她雖不才,但也陪了兒子這么多年了,而且兒子屋里也少不了她。”
賈母冷笑一聲道:“少不了她?你無非就是看在她左一個丫頭右一個妾的給你往屋子里安排,這才對她這樣的吧?”
賈赦憋紅了臉,只低著頭也不說話,賈母繼續道:“她敢這么對迎丫頭和鳳丫頭,也是你縱的,你來了這半天,何曾問過迎丫頭的死活?”
賈赦:“我……”
賈母道:“兒媳婦做了錯事兒,我這個當婆婆的責備的多了,說我苛刻,我不聞不問,她就越發的上臉了,竟然打起了打殺你的子女的主意,我倒要看看,你這個當父親的是怎么處理的,就這么饒了那個毒婦,不把她休回邢家去,以后孩子們哪還有活路?”
賈赦見賈母真的動了氣,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了,忙道:“母親不可啊!母親,邢氏雖然惡毒,但休妻對孩子們的影響還是很大的,何況兒子的士途也會受影響,還望母親三思啊!”
賈母道:“那你說迎丫頭就是該死的嗎?”
賈赦道:“她也是一時糊涂,迎丫頭……沒……沒事兒吧?”
賈母道:“沒事兒?好好的一個姑娘,被下了藥,躺在屋子里起不來,你說有事兒沒事兒?”
賈赦忙垂下頭去道:“兒子一定請來名醫醫好她,請母親收回成命。”
賈母閉了閉眼,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道:“罷了罷了,等著你請大夫,迎頭頭都死不知多少回了。我看你這個當父親的也不是真心疼她,以后你要是還跟邢氏過,就不要再讓她接近迎丫頭,她的那些個什么陪房啊!沾親帶故的,該攆的攆,該賣的賣,不要往姑娘的院子里放。”
賈赦忙道:“她也是替兒子照顧孩子……”
賈母拍著坐榻扶手,罵道:“照顧?再照顧就把人照顧沒了,你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你是有多糊涂啊!”
賈赦道:“兒子也是想著休妻對孩子們影響不好,這才替她說了話,還請母親息怒。兒子回去一定好好懲治她,讓她到母親面前來陪罪。”
賈母道:“你當我不知道你那心思呢!你們兩個沆瀣一氣,心里眼里哪有孩子們,不過是她能依著你那風流成性的毛病罷了。你要是有本事,也學學東府,自從那敬老爺回來,珍哥和蓉兒也算是有個拘束的了,我不指望你能教導子侄,你就管好自己我就燒高香了。”
賈赦不敢接這話,東府的事兒,他怎么不知道,以前還能與賈珍等人賭錢、吃酒,自從賈敬回來,這些事兒都沒有了。自己只得另謀去處,或去妓院閑逛,或與閑散同僚吃酒,至于兒女,他從來就沒好生管過。
賈母繼續道:“我也不要她的陪罪,你要是不休了她,就讓她在院子里好生待著,沒有我的允許,不得她出院子半步。更不許往孩子們跟前去去。那鳳丫頭是多厲害的一個人兒啊!在你媳婦面前大氣都不敢出一下。你回去跟她說,要是有什么不足,就來跟我老婆子說,少拿孩子們出氣。”
賈赦一聽賈母同意他不休妻了,自然是高興,他倒不是有多喜歡半老徐娘的邢氏,而是邢氏萬事都聽他的,尤其是自己看上哪個丫鬟,邢氏都會想法設法的幫自己搞到手,而那些丫頭小妾也肯聽她的調教。
她不像自己第一個妻子,就因為自己多收了幾個房里人,把她給活活的氣死了,自己身邊是不需要那樣的妒婦的。現在璉兒的媳婦王熙鳳就不是一個好兒媳婦,哪有不許自己丈夫納妾的道理,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