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忙掩了口,小聲的問:“下次我們什么時候再出去玩兒。我還要自己逛。”
黛玉和惜春都忍不住瞠目結舌。
元妃的宮里,元春坐在榻上,遣退了身邊的小宮女,只留了抱琴在身邊。
寶釵終于結束了為期一個月的宮女統一的訓練,被分到元妃身邊當差。
一見面,元春高高在上的坐在榻上,寶釵跪在地上行禮拜見。元春半晌才道:“妹妹來了,怎么還跪著,快起來。”
寶釵不敢動,只低著頭道:“奴婢不敢。”
元春對寶釵的謙卑非常滿意,對旁邊的抱琴道:“抱琴,快給扶起來,賜坐。”
抱琴上前扶著寶釵坐在凳子上。寶釵見元春笑容溫和,與一個月前自己看到那個處罰宮女的元春完全不像是一個人。心里越發的不安。她看不透哪個是真正的元春。
這一個月來,她與眾多宮女一樣接受訓練,苦沒少吃,罪沒少受,元春也沒有給她任何的照拂,她小心翼翼的捱到了分宮,本以為元春是忘了她這個妹妹了,不想還真的分到了元春的宮里了。
寶釵坐了半個屁股在凳子上,元春打量著她,看得她有些不自在,元春道:“太太常在我面前提起你。”
寶釵把頭低的更低了,元春繼續道:“太太是很看重你的,本是想著親上做親,把你給了寶玉的,咱們也不繞彎子,你一定也知道太太的打算。”
寶釵沒想到元春會這么直接的把這話說出來,只得硬著頭皮道:“太太并不曾與……奴婢提起。”
元春哂笑道:“這還用提嗎?姨太太給你打的金鎖,不就是為了金玉良緣嗎?”
寶釵忙跪下道:“娘娘說笑了,奴婢不敢。”
元春道:“妹妹快起來,這里沒有外人,就不要跪來跪去的了。”
寶釵起身不安的坐下,元春道:“咱們都不是外人,我就跟你說實話吧!宮里的生活如被圈養的金絲雀,外面看著是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其實步步小心翼翼,稍有不甚連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寶釵聽了也是嚇了一跳,元春道:“你心里一定也怨恨我,為什么這一個月對你不聞不問。”
寶釵道:“奴婢不敢!”
元春道:“你要這樣的想法也是正常,要是我我也會想,但是我一旦對你照拂,被有心之人看到,就會視你為眼中釘肉中刺,對你是不利的。我知道你是個聰明的,但是你現在的身份不能太惹眼,只有讓你在眾人中顯得普通的不能再普通,這樣才最安全。”
寶釵這才明白元春的良苦用心,道:“多謝娘娘細心周全。”
元春走下來,拉了寶釵的手,親親熱熱的道:“沒有人的時候,叫我元春姐姐。”說完竟滾下淚來。
寶釵這才看到母親和姨媽口中的元春姐姐,在之前的一個月,她一直覺得那個元春是被人掉了包的。
寶釵離家一個月了,心里也是想念,現在終于聽到元春一句發自己肺腑的話。讓她也瞬間動容了。寶釵也眼含熱淚叫了一聲:“姐姐。”
元春道:“我一個人在這宮里,多半時間都是冷冷清清,現在你來了,也算有了家的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