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春安排的差不多了,把晴雯留下來,只帶著入畫回了榮國府,守在二門婆子人見惜春回來,忙往里面傳話:“四小姐回來了!四小姐回來了!”
惜春心內納罕,自己早上剛出去的,怎么一回來就成了客一樣,自己帶著入畫到賈母屋里問安。
賈母端坐在榻上,見惜春回來,忙招手讓她坐到跟前來,惜春只得過去,賈母道:“可憐見兒的,一家子都走了,就單把你留下了,不過你也別怕,到什么時候這府里都是你的家。”
惜春笑著道:“孫女一直把這邊當自己家的。”
王熙鳳笑著道:“你不在家,老太太中午都沒好生吃飯,生怕在那邊轄制不住那些媽媽們,我就勸老祖宗啊!我說四妹妹,小大人兒似的,管的可好呢!老祖宗還說我懶呢!把我好頓數落。”
賈母笑嗔道:“你這嘴啊!我還沒說什么呢!你就說了這么大一通。”
王熙鳳道:“我這不是怕老祖宗辛苦嗎?老祖宗還要留著力氣,多吃點兒好東西,把中午沒吃的補回來。”說的眾人都笑了。
惜春發現,賈母房里,除了王夫人、王熙鳳、迎春、探春,竟然邢夫人也在,看來賈母是解了她的禁足了。
賈母拉著惜春問道:“你那邊怎么樣?需不需要人手?”
惜春笑著道:“老祖宗放心吧!圣上的意思是讓孫女看家,不僅不用增加人手,孫女下午把一些在外頭有營生的婆子們都開了恩放出去了。”
賈母聽了一怔,這與王熙鳳回來說的情況不一樣啊!此時王熙鳳的臉色變的最快。眾人都有些詫異。唯有探春面上若有所思。
王熙鳳道:“我上午還聽著你安排婆子們做事呢!”
惜春淡淡笑道:“是啊!我原想著,都是府里的老人了,就是日子再不好過,也得賞她們口飯吃,不想中午我正休息的時候,她們主動來找我,細問之下才知道,竟有一半的人留下來的目的都是想出去的。”
賈母越聽臉色越難看,王熙鳳急道:“那你也要回來告訴我啊!我走的時候不是說了嗎?要是有事兒就派人回來叫我一聲,我就不信她們還敢放肆。”
惜春笑道:“剛開始的時候也想回來叫二嫂子幫忙了,但轉念一想二嫂子也忙,何況,那些人既然起了要走的心思,就不會忠心跟著我守著一座空府過日子,我又何必留著一群跟我分心的人呢,就都順了她們的意,都打發了。剩下的人雖不多,但府里就我一個主子,也夠用了。”
王熙鳳聽了一時也找不到話,只看著賈母的臉色,邢夫人卻坐不住了,急道:“你打發人也要讓大人知道一下,那么多人都打發了?這不是……這不是真成了空府了?”
惜春笑道:“大太太說的是,我一個人也用不了那么多人,加上她們又真心想走,我就順水推舟的放了出去。”說完她掃了一眼眾人,見賈母正瞪著邢夫人。
邢夫人的氣勢先弱了三分,壓著聲音道:“我的意思是說,你就這么自做主張了,讓外人聽了去,還以為我們賈府不行了呢!”
惜春笑著道:“大太太多慮了,要是不行也是寧府不行,現在是父親帶著大哥哥和蓉哥兒歸鄉,皇上沒收回寧府已經是天大的恩德了,怎么還能過于講究排場。何況皇上圣明,寧國府是寧國府,榮國府是榮國府。外頭的人怎么想也不能想到我們榮府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