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院里,薛姨媽以及王子騰的夫人等人,與賈母坐了一桌,因邢夫人算是這次宴會的女主人,也被賈母破例安排在一桌坐了。林黛玉、史湘云與眾姐妹坐一桌,王夫人、王熙鳳、帶著賴嬤嬤等有頭有臉的嬤嬤們又是一桌。
眾人正說的高興的時候,就有下人來報,賈雨村與賈夫人到。賈母冷了臉道:“他們來做什么?好好的家宴,這都成什么了?”
黛玉見賈母不高興,笑著道:“老祖宗要是不喜歡,隨便派這里誰去陪一下就是了,何必這么不開心。”
賈母道:“他好歹與你有著師徒之名,我要是這么不注重禮節,豈不是讓人家看笑話。”
黛玉早就從林如海處聽了很多關于賈雨村的無良做派,賈雨村上書參了賈政一本的事兒一出,黛玉對賈雨村的師徒情份早已經蕩然無存了。
賈雨村的夫人嬌杏由丫鬟引著進了廳來,見黛玉也在場,可把嬌杏高興壞了,賈雨村曾多次派她去林府,都被擋了駕,這次終于能見到黛玉本人了。
眾人寒暄一番,嬌杏本想與黛玉坐的近些,不想被王夫人拉到了她們那一桌坐了。嬌杏只好客隨主便,坐到王夫人一桌,與王熙鳳挨著。
王熙鳳端著酒壺勸了幾遍酒,嬌杏見各桌上的人各自說著話,她只小聲的對王夫人道:“我們低門小戶的,不敢多來走動,還請夫人不要怪罪。”
王夫人拿帕子按了按嘴上不存在的酒漬,牽唇一笑道:“看賈夫人說的,我們府里前段時間遇到點兒事兒,如今夫人還愿意上門,已經是難得了,怎么會怪罪呢?”
嬌杏臉騰的一下紅了,好在剛剛喝了酒,本來臉色就有了潮紅,現在更顯的面紅耳赤,煞是好看。
嬌杏借酒蓋臉,對王夫人小聲的道:“今天是府里的家宴,我原本是不應該來的。”
王熙鳳在心里腹誹道:“你趕在人家家宴時候來,也不是第一次來。”面上卻是笑盈盈的聽著嬌杏說話。
嬌杏繼續道:“不知道家里的姑娘們都議親了嗎?”
此語一出,王夫人這一桌都靜了下來,這一桌坐的,可都是有頭有臉的下人,這些人的八卦之心促使她們瞬間安靜下來,都看著嬌杏。
嬌杏好不容易逮著這個機會,既能見到賈府的女主人,又能見到黛玉,她就是見縫插針也要把這件事兒說出來。
王夫人尷尬的道:“姑娘們年紀都還小,這件事兒也不急。”
嬌杏道:“夫人這話可不能這么說,等姑娘們都及笄了再議親,不得把你忙壞了,你看你這些閨女,一個一個水靈靈的。”
王熙鳳馬上打岔道:“賈夫人喝醉了,快來嘗嘗這清蒸魚。”
嬌杏看了一下二人,往王熙鳳耳邊湊了湊道:“哎呀!看把你嚇的,我又不是要給貴府的小姐說親。”
王熙鳳把一塊魚肉夾到嬌杏面前的碟子里,道:“賈夫人想多了,快吃魚。”
嬌杏壓著嗓子,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道:“我想給林家小姐說親呢!”
王熙鳳一滯,然后笑著道:“夫人,今天是踐行宴,夫人多用一些,有別的事兒咱們改日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