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家要搬回榮國府的頭兩天,惜春又走進了母親曾經住過的院子,平日里她不愿意進來,因為她所知道的那段過往對于惜春本人來說過于殘忍。
可是就要回榮國府去了,她總覺得心里像是有什么事兒放不下一樣,她也不是這個世界的惜春,報著探尋的心情也應該去看看。
惜春誰也沒帶,只身到了院門口,她推門而入,看屋子的鄭嫂子聽到開門聲迎了出來,她有些意外,惜春自從搬進來,從來沒踏進過這座院子。
鄭嫂子忙做揖:“大小姐怎么過來了?”
惜春道:“明天就要回那邊去了,我過來看看,嬤嬤不在嗎?”
鄭嫂子道:“母親年邁,我讓她去休息去了。”
惜春道:“我去看看她,你帶路。”
鄭嫂子只好帶著惜春來到了她們婆媳住的小耳房里,只見鄭嬤嬤躺在榻上,面前放著一個藥碗,滿屋子的藥味兒。
惜春詫異:“嬤嬤病了嗎?”
鄭嫂子剛要說話,只聽鄭嬤嬤悠悠轉醒,茫然四顧的問道:“誰啊?”
鄭嫂子忙上前扶住鄭嬤嬤,道:“娘!大小姐來看您了。”
鄭嬤嬤目光沒有焦距,雙手向前摸著,惜春湊到跟著道:“嬤嬤的眼睛是怎么了?”
鄭嫂子道:“娘患上了眼疾,這次病的嚴重了,快完全看不見了。”
鄭嬤嬤嗔著道:“大小姐好不容易來一次,你說這個干嘛?快給大小姐倒茶來。”
說完又笑著朝著惜春的方向道:“大小姐,我們這里都是藥味兒,您坐坐啊!就到里面去休息,那里天天都打掃,也干凈。”
惜春忙道:“不防事的,您的眼疾有請大夫看嗎?”
鄭嬤嬤道:“老了,不中用了,請什么大夫啊!也沒幾天活頭了。”
鄭嫂子道:“我去問過外面的大夫,每次去都只給我拿幾副藥讓吃,但也是時好時壞的,現在倒嚴重了。”
惜春道:“只問怎么行?大夫看病是要望、聞、問、切的,怎么能說說癥狀就開藥呢?”
鄭嬤嬤道:“不防事的,按以前的方子抓藥就是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兒。”他話還沒說完,就見鄭嫂子已經是淚流滿面。
惜春道:“怎么回事兒?府里又不是不讓下人請大夫,怎么不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