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春委委屈屈的聲音不大不小的傳到鄭嬤嬤的耳朵里:“娘,雖然我記不得您的樣子,但我知道您是最疼我的人,沒有哪個當娘的不疼自己的孩子的,雖然我們陰陽兩隔,但是我依然覺得與娘最親,娘與爹不一樣,爹不知道疼人的。娘,您要是還在,是不是也像別人的娘一樣,許我在您的懷里撒嬌,我生病的時候您也會照顧我?
爹與娘不一樣,我對爹而言還不如個陌生人。娘你知道嗎?爹走了好長時間了,他沒有帶走我,卻是奉了圣旨把這府邸留給了我,可是有什么用呢?我還是那個沒人疼的孩子。”
惜春說的委屈,入畫不由的跟著傷感起來,口中念念有詞道:“太太,您要是在天有靈就給我們小姐托個夢,告訴我們小姐這都是因為什么?就是什么也不說,在夢里與我們小姐見上一面也好啊!
太太您不知道,我們小姐看著很是能干,可是心里也是十分渴望有人疼的,您不知道,小姐打小就有頭疼的毛病,但是從來沒看過大夫,根本就沒有人把小姐的病當回事兒。”
惜春抽了抽鼻子,嗔道:“入畫!你說這些干什么?”
入畫道:“我要讓太太知道小姐這些年有多不容易,小姐的心酸不與太太說還能與誰說?”入畫越說聲音越哽咽,聽的門外的鄭嬤嬤渾濁的眼里流下淚來。
晴雯勸道:“姑娘祭奠完了太太,還是早點兒回去吧!夜里天涼,姑娘小心身子。”
惜春道:“你們回去吧!我今晚要在這里陪著母親。”
門外的鄭嬤嬤聽了一怔,這時晴雯的聲音響起:“姑娘不可,這里長時間沒有人住,白日里也沒有讓人特意打掃,而且連個火盆也沒有,姑娘突然住進來,一旦寒氣入體可不是玩的。”
惜春笑道:“怎么就冷死我了,這不是火,而且這屋子,鄭嫂子天天打掃,看著也是干凈的。”
入畫也道:“姑娘,晴雯說的對,雖然屋子是干凈的,但是被褥都沒有晾曬過,真的不適合住。”
惜春堅定的道:“我已經決定了,你們先回去吧!明天一早來接我。”
入畫道:“不行,我要陪著姑娘。”
晴雯也道:“姑娘等等,奴婢回去給姑娘拿被褥來。”說著起身就往外走。
入畫道:“我同你一起去,還有姑娘的妝奩,梳洗器具。”說著也起身一起往外走。
兩人出了門才看到鄭嬤嬤與鄭嫂子都微紅著眼眶站在門口。晴雯與入畫都吃了一驚。
入畫忙道:“嬤嬤和鄭嫂子來了!正好在這陪姑娘一會兒,我們取了東西就來。”
二人答應著,目送著入畫和晴雯離開了。
鄭嫂子扶著鄭嬤嬤進了屋子,入畫背對著她們,只喃喃的道:“何必麻煩呢!誰會在乎呢?”
鄭嬤嬤突然開口道:“姑娘這么不愛惜自己,太太會心疼的。”
惜春聞聲猛的一回頭叫了一聲:“娘!”看到是鄭嬤嬤,那聲音堪堪的咽了回去。
鄭嬤嬤道:“老奴唐突了,姑娘莫怪。”
惜春很是失望的樣子,轉回身子對著燃燒著紙錢的火盆,淡淡的道:“太醫不是讓嬤嬤好好休息嗎?嬤嬤怎么到這里來了?”
鄭嬤嬤拂去鄭嫂子扶著自己的手,道:“你先出去吧!我與姑娘說會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