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一見陳也信,像是見到了救星一樣大聲道:“陳兄,快救救我啊!”
陳也信一頭霧水,這時一個大一點的學生上前,道:“先生,這個人在咱們的盥洗室里,把高位水罐拉了下來,摔壞了。”
薛蟠抻著脖子喊道:“不就是個破水罐子嗎?有什么了不起的,多少錢?我賠還不行嗎?”
那學生道:“你懂什么?我們學院的東西是花多少錢在外面都買不來的,你有幾個臭錢就了不起了,這里可是學院,學院里可不是你橫行霸道的地方。”
薛蟠帶著點兒膽怯,卻嘴硬的道:“你……你閉嘴,我又不是故意的。”說完就湊到陳也信面前討好的道:“妹夫,我們可是一家人,你看看,那個罐子多少錢,我賠行不行?”
陳也信看了看甄士隱,甄士隱道:“按學院的規矩辦吧!”
薛蟠骨碌著一雙眼,不知如何是好。
陳也信道:“按學院的規矩,學生破壞了學院的東西是要學生自己動手做的,有不懂的可以找師傅或者先生學,要自己做,不可以假手于人。”
薛蟠差點跳起來,道:“什么?你讓我去做個水罐子?”
有學生接話道:“怎么?你怕了?不會做?”
薛蟠把眼睛瞪的老大,道:“我怕?你薛大爺長這么大就沒怕過誰?做就做,誰怕誰啊?”
陳也信與甄士隱相視一笑,薛蟠一晃膀子問道:“去哪兒做?”
陳也信道:“我帶你去制陶先生處!”
陳也信在前面走,薛蟠在后面跟著,一眾學生靜靜的看著二人的背影,直到二人走遠了。
那個大一點兒的學生才對著甄士隱問道:“甄先生,我看他穿的光鮮亮麗,不像是能與我們一起讀書的人。”
另一個學生道:“是啊!先生,富貴人家不都有自己的私塾嗎?他來這里做什么?”
甄士隱道:“能不能留下來,看他自己的造化吧!要是真留不下來……”甄士隱轉身回了休息室,笑著搖了搖頭。
這邊薛蟠見離人群遠了,才弱弱的問陳也信:“我從來沒見過那樣的罐子,我跟你說,我就是好奇,那水是從哪里來的,順著竹子做的那個管子,我就找到那個罐子了,那罐子那么高,水是怎么流上去的?”
陳也信耐心的道:“那叫高位水罐,是專門找人設計的,當初學院為了燒制那個水罐,請了專門的制陶師傅,按照圖紙做,失敗了好幾次,一共用了一個月的時間才燒制好呢!”陳也信故意沒有說那個設計師就是惜春,只含混的說了一下那個高位陶罐有多么的難得。
薛蟠聽了嚇的差點兒跳起來,道:“什么?就那么一個玩意要那么久?那……那個制陶師傅還在這里嗎?”
陳也信道:“老師傅已經回鄉了,不過他把徒弟留下來專門教這里的一部分孩子們制陶。”
薛蟠一連聲的道:“完了完了完了,師傅都不在了,就一個徒弟,那我豈不是要在這里住上一個多月?”
陳也信道:“那也不一定,當初是摸索,現在已經有了一套成熟的方法,還有了上次制陶罐的經驗,只要你跟著師傅好好學,我覺得你最多十天也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