鶯兒急于想解釋,也不顧薛姨媽想幫她息事寧人,就道:“是我看到英蓮不在廚房里,覺得她怠慢了太太,這才生氣摔了東西,我也是想把她引出來,我不是成心要摔的。”
薛姨媽剛要怪罪,英蓮笑道:“太太真是好脾性,看來自從小姐進了宮以后,太太是把鶯兒當成自己的女兒寵了,我親娘都不許我這么任性的。剛才我只是去小廚房給太太煮茶了。”
薛姨媽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暗暗恨鶯兒這小蹄子沒個眼色,又不好當著英蓮的面責怪,只得訕訕的一笑。
英蓮對著廚娘道:“你去一趟劉姥姥的果蔬店,再買一些蔬菜回來,讓劉姥姥把帳記到我的頭上。到時候去繡坊結。”說完看了一眼鶯兒,道:“這菜錢就當我請鶯兒姑娘了。”
鶯兒心里氣悶,但一是自己沒有錢還給人家,二是薛姨媽已經說了求英蓮的意思了,自己只是個奴才,不能攪黃了主人的事兒,要是真攪和了,薛姨媽一定會怪罪自己的。想到這里鶯兒聽得低頭頭立在薛姨媽身后。
薛姨媽笑著提示道:“還不快謝謝英蓮,平時那機靈勁兒都哪兒去了?”
鶯兒順著薛姨媽的意思,不情不愿的對著英蓮福了福身道:“多謝了。”然后就迅速起了身。
英蓮也不計較。薛姨媽拉著英蓮的手,親親熱熱的道:“我剛才聽那個廚娘喊你小姐,她為什么不叫你先生啊?”
英蓮輕描淡寫的笑著道:“都叫習慣了,別說是廚娘了,就是孩子們也總是叫我英蓮姐姐,也不怎么叫先生的。”
薛姨媽放下心來,又問道:“你們從國公府出來后一直在京都了嗎?怎么沒跟著江南甄家的人一起回去?”
英蓮道:“當初為了找父親就留了下來,不過每年都往江南主家送年禮,也沒少了往來。”
薛姨媽點點頭道:“那你考慮一下我剛才的話,你本來就是蟠兒的妾室,雖然在外面拋頭露面了這么久,但是蟠兒不會嫌棄你的。而且以你以前的身份,怕是不好找到更好的婆家。你要是做不得主,就與你母親商量一下。”
英蓮聽了心里憤懣,臉早已經紅了,這哪里是該與女孩子說的話啊?而且她與薛蟠的關系,薛姨媽最是清楚的。
英蓮皺著眉頭道:“太太,學院里的規矩還要是守的。”
薛姨媽道:“你不用擔心,你看你現在侍候一群小孩子也是侍候,還這么辛苦,你要是侍候蟠兒一個,不能這么辛苦,我也不會虧待你的。我跟你說,就是你們這個學院里的校長太刻板了,他要是答應給蟠兒一些特殊待遇,我也不能來求你。”
英蓮聽著她說自己的父親,也不辯解,只道:“這所學院雖然要求嚴苛些,但也都在孩子們的承受范圍之內,對于這些窮人家的孩子來說,這里就像是義學,我覺得在這里做事,心里很踏實,就是不給我月錢,我做的也甘愿。”
薛姨媽不滿道:“你這孩子就是死心眼兒,怎么和那個校長一樣油鹽不進啊!我可是為你好。”
“哈哈哈!他怎么能不像校長?我們可是一家人!”三人循聲望過去,只見甄士隱從外面進來,一身長衫罩著他清瘦的身體。
英蓮忙迎了幾步上前拉起甄士隱的胳膊,一副小女兒態的叫了一聲:“父親,您怎么過來了。”
薛姨媽詫異:“父親?”
再看鶯兒,那嘴巴張的能塞進去一顆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