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之前的林星不同,葉瑯并未遭到任何禁錮便來到主控艙,只因這位元帥的外交記錄實在過于清白。
音早早恭候在艙門之前,以最標準的軍姿迎接自己曾經的元帥。但當艙門開啟的一瞬間回身,靜靜坐回大副的位子,仿佛剛才自己什么都沒有做。
然后,他們看到了這位同樣闊別千年神話般的男人——他身材高大,體格偏瘦頗具文質,顯然星月都有他的遺傳。面孔冷峻堅毅,軍帽下淺掠出純黑的發絲,劍眉下是一雙令人永世難忘的純黑雙瞳,從中靜靜迸射出的光芒仿佛可吸納一切光線,讓所有人在他面前無所遁形。除卻這些,便是極普通的灰白軍裝,沒有任何軍銜與勛章,就像一個平凡的預備役老兵。
“指揮官。”葉瑯平靜抬頭,聲音平和低沉如鈍劍低鳴:“可否告知我所面臨的指控。”
“反人類罪。”音撐著額頭,有氣無力地回復。“元帥,我想整死你應該沒啥問題。”
“原來如此,那樣就好辦了。”曾經的元帥微笑,語氣平靜:“你們的證據是否表明,一千年前發動那場屠殺的復仇者機器人是我下令出動的?”
“倘若不是,請拿出證據。”葉月終于冷冷開口,面對自己的父親。“葉瑯元帥。”
葉瑯微笑。“沒有證據,只有我葉瑯的否認。”
所有人聞言劇震,不約而同的望向那位原本是戰敗請降的使者。
“是否足夠?”
瀾若號主控艙
“不愧是阿星。”挺拔一切因果的葉瑯輕輕感嘆。
“編織這樣完美的劇本,真實與謊言交錯,以虛空宙合為幕布,世間萬物為棋子,大概只有這樣骨肉相殘的戲碼,才能讓他稍微提起一點興趣吧!”
“父親,你的意思是說,阿星沒有死?”葉月臉色蒼白,喃喃發問。
“今日的林星,是星靈的女皇,永生不死的神靈,即使等到太陽熄滅,她的生命也不終結。”葉瑯微笑,語氣平和,既不像是在談論自己的女兒,也不像在談論一個敵人。“不過到達瀾若的那個林星或許已真的死去,量子生命極難毀滅,而核爆中央恰恰是途徑之一。這大概不是林星的初衷,那個分身使用的是她最初的身體,不應該會被輕易拋棄。阿波羅雖然強大,但作為創造者的她想要通過根本無需如此。但這并不重要,我想,我們的林星女皇馬上要來電慰問了。”
“藍夏,方才是否收到地球方向的訊號。”葉瑯抬頭微笑詢問,語氣模糊而復雜。
“是的,剛剛收到。”平和的女聲。
中央屏幕再次展開,這次出現的竟是一個嬌小的女童,長發似緞微微過肩,身著夜色長裙的女童有著精致甜美的面容,雙眸純黑深邃如最冥永的湖。這是林星十二歲的摸樣,葉月曾無數次自己默默凝望過的一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