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位女郎么?唔——大腿骨遭遇重踏,其實忍忍就沒事的。”
軍醫啰啰嗦嗦著,翻出藥箱,要為安吉妮包扎。
“那么你在這里忙?我去弄點吃的來。”程觀轉身離開。
獲得藥濟加持后,程觀需要的進食量,遠遠超越于常人,這會兒他感覺到饑餓了,因此必須先解決這個問題。
“……吃這么多啊?雖然我是沒什么意見的。不過……你一次吃這么多,就不怕患上什么疾病?”修拉特注視著程觀,瞇細了眼睛問著。
他對于程觀的能吃,簡直不敢相信。
就這么一會子的工夫,程觀就將二十多人的宵夜晚餐,一個人消滅了。
這簡直恐懼。
程觀抬起頭:“沒有吃的才會疾病。拜托你再給我打一個包,我要帶回給那位女郎吃。”
修拉特撇了撇嘴巴后,不發一語地從桌面上拿起一碗湯菜,遞給程觀。程觀瞥了一眼修拉特的郁悶,接過湯碗就大步離開。
“既然已經在救人,那就需要救治徹底吧。反正,我現在也沒事干,不是么。”
程觀捧著湯碗,依然很神氣地走著。
回到小屋時,幾乎剛好在同一時刻,那個軍醫也在走出房間。軍醫的臉上在眼淚花花。
怎么回事?
程觀凝了過去一眼。
只見這軍醫似在真的真情流露,不止眼中含淚,鼻子也一吸一吸的,喉嚨的哽動,顯示出心情是多么的悲哀狀況。
屋子內也有哭聲傳出。安吉妮的哭聲。
這是。。。村莊的毀滅問題……引起的共鳴么。
程觀默默地看著這位年青的軍醫離去,推開門走入。
床上的安吉妮正捧著臉,哭得是昏昏沉沉的,看到是程觀進來,她上半身坐了起來。
就她的整體狀況而言,與其說是身體疼痛,不如說是舉目無親了的無助來形容。
年紀大概介于十八到二十之間吧,臉上沒有國內常見的化裝,樸實無華。
“我想你這么一天下來,應該餓了?”
安吉妮沒有回答。安吉妮此刻的心思完全不在進食上。用空洞與悲哀的視線面對程觀。
程觀并不以為意,繼續說話:“人是鐵,飯是鋼,我帶吃的來了。”
裝在土瓷碗里的湯菜,是用大塊的羊骨頭煮成。里面放了一些這邊的菜葉,散發出令人食指大動的香味。
安吉妮的眼珠子略微動了一下。然后搖頭。
“來,請用。”
看到安吉妮并不算太過于悲傷過度,程觀將放有湯匙的碗遞到安吉妮面前。
安吉妮閉緊了嘴巴。拒絕。
程觀也不勉強叫她吃。
如果這換成了別的人恐怕早就不耐煩了吧?
這樣的姿勢維持了好一會兒之后,安吉妮的眼珠子慢慢動了動。那是不好意思的僵硬動作。她抓起湯匙,小小舀了一匙,送進口中,吞咽下去。
然后搖頭,示意飽了。
這是一碗很濃稠的湯。程觀不為所動,繼續示意安吉妮吞咽。
安吉妮無奈,喉嚨上下移動,羊骨湯滑進了胃里。
程觀用手扶著碗,放到方便她進食的位置。
有了這么個固執的男人跟她較勁,安吉妮的臉上表情生動了些,賭氣似地飛快喝完,把空碗狠狠一推。
然后,她猛然絕望地嘆氣,大哭了起來。
是因為從此孑然一身,再也沒有親人可依靠了吧?一旁看著的程觀沉默。
等到她哭了好一會后,程觀溫和地對她說:“不要想那么多,好好睡一覺吧。只有你活得好好的,你的親人的在天之靈,才會不擔心。”
安吉妮聽到這話,整個人猛地坐起,從正面直視程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