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三個上了車,我和博士分別坐在駕駛和副駕駛,舌頭一個人坐在后座。
雖然舌頭坐上了車,但她仍然沒有服氣。也難怪,這車里就她一個人類,我們喪尸大概不太需要空氣,這車里憋的最難受的就是她。
她說,要說是防備喪尸,這車里就有兩只喪尸,還有什么好防備的?
喪尸博士說,蠢貨,我已經快治好了,人肉對我沒什么吸引力了,旁邊這只能忍住這么久都不吃你,大概是生理有什么缺陷不吃人,跟人類里面的素食主義者一樣。
我有點生氣,我說我沒有生理缺陷,我早上起來才吃過人腿,吃得可香了。我是靠頑強的意志力才不吃她的。
對于我的說法,喪尸博士不以為然,他說以他多年對喪尸行為學的研究,喪尸根本沒有所謂“意志力”,如果有,那說明它生病了,是壞喪尸。
我感到有點憂傷。
舌頭對我的意志力不感興趣,她對喪尸博士說,你把那瓶藥給我吧,它或許真的能拯救世界。
博士說:我不可能給你的。
舌頭說:難道你不想拯救世界?
博士說:我從頭到尾都不想拯救世界,甚至相反,我想世界趕緊毀滅掉才好。我只想拯救我自己。這瓶藥在之前是我進A區的門票,現在你是我進A區的門票。我現在有兩張門票,可以確保我活下來,如果我把門票給了你,那我就一張門票都沒有了。
我聽得暈暈乎乎的:“你們在說什么?”
“蠢材,你以為人類會這么好心救我們喪尸?你就是個開車的,你的全部作用就是把她送到A區,等到了A區,你覺得你還有命嗎?她會一槍崩掉你的腦瓜。”
我回頭看著舌頭:“嗚嚕?(是這樣嗎?)”
舌頭扭過頭,沒有說話。那這沉默顯然就代表博士說的沒錯。我深受打擊。
博士掏出藥瓶說:“進A區之后就把這個給你,相信我,這個能讓你立一等功。”
我覺得有點不對勁:“嗚嗚嚕?(那我呢?)”
“開你的車。”
我抗議起來,這是我的車,我找的汽油,我全程駕駛,不能我辛辛苦苦一場,最后在A區門口把我給崩了。
而且,拯救世界的秘密,我也不是沒有。
我把在光谷反擊基地找到的那個小女孩的事告訴了舌頭。她的遺骨和日記本,都被我包在床單里,丟在后座上。舌頭拆開床單,翻看了日記本,發現果然如同我說的一樣。
喪尸博士一開始還不以為意,他覺得一個小女孩的日記并不能說明什么。但她的遺骨就是最好的證據,她在一個有10萬只喪尸的地方生存了一個月,這10萬只喪尸哪怕餓到宕機了也沒有動她一下,這難道還不足以成為能拯救世界的奇跡嗎?
喪尸博士說:“我建議,你現在打開車窗,把那個床單里面的東西連帶日記本,一起丟出去,讓它們三天后一起被炮火摧毀。”
我說,嘿,不能這樣,這是我的門票,你不能就這么扔掉我的門票。
他說,狗屎,這根本不是門票,你會毀掉所有人,不,我的意思是你會毀掉所有喪尸。
舌頭使勁拍打著我們兩個的椅背,大聲叫我們安靜下來。
我把車一個急剎停了下來。我很快就發現為什么她如此激動。
按照地圖來看,我們現在已經臨近長江大橋哨卡了,確切的講,離哨卡只有區區100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