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門里,那個女人陰沉地問道。
“你好,我是新宿茶聯委托來進行茶室審查的,我是千臨涯,這位是清水剎那。”千臨涯一邊說,一邊投上了自己的拜帖。
門鏈很快被取下,房門被大大打開了。
“原來是你們,失禮了!”
光線照過來,千臨涯才看到,眼前這位女性,跟最初印象不同,是個頭發蓬亂、身穿隨意居家服的普通女人,看上去二十多歲,像個無業宅家的大學畢業生。
女人抬起頭,手忙腳亂地招呼兩人進屋。兩人踏入凌亂的門廳,那個叫做村上光姬的女人靦腆地揪著自己的衣角,連連欠身道歉。
“因為是一個人住,所以平時都沒怎么打掃……我忘了今天你們要過來了……看你們很年輕的樣子,應該能理解吧?畢竟一個人住的好處就是不用打掃衛生。”
千臨涯掃視整個房間,這是一個簡單的一居室普通公寓,一眼看就知道是租的,廚房就是那么一個窄窄的開放式廚房,洗碗池里堆滿了臟碟子,櫥柜上擺滿了吃過的外賣塑料袋。
房間內倒不算太糟糕,只是書籍和衣物被隨手丟在地上,走過去的時候,還要踮著腳注意不要踩到。
看著屋內的場景,清水剎那皺了皺鼻子,不客氣地拍著千臨涯的后背說:“基本的衛生還是要做一下的吧?別看這是個男生,他做衛生都挺干凈徹底的。”
千臨涯回頭白了她一眼,這家伙,到別人家倒是如此不客氣。
“不過我也覺得衛生要做一做,不然容易生病,鼻炎啊什么的,別看她這副大小姐模樣,做起家務來也是一塵不染相當利落。”
穿著寬大T恤顯得特別臃腫的村上光姬愣愣地站在那里,過了一會兒,才艱難地問:“你們,住一起?”
“不是。”
“沒有。”
兩人同時抬步去看房間里其他的地方,但很快發現沒什么好看的,最后一起在村上光姬掃出來的沙發上坐下了。
村上光姬給兩人分別倒了一杯茶,嘴里絮絮叨叨地說:“其實我也做好了被褫奪頭銜的準備了,這次……”
“褫奪頭銜?”
千臨涯聽到這個,反應有些強烈,這個詞讓他想起之前的某些回憶,引發了應激反應。他端起茶杯來掩蓋自己的失態。
“褫奪頭銜是哪里話?你不打算做茶道了么?”千臨涯喝完茶問道。
村上光姬一副自暴自棄地模樣說:“你們應該也看到我家的茶室了吧?都成了那樣了,我也沒臉再當村上不昧流的家元了,我對不起爸爸……”
“你慢點說,說詳細點。”這回是清水剎那出聲說道。
村上光姬抬臉,看了看面前的兩人,眉頭皺了起來。
“你們……和以前來審查的人不一樣啊。”她這句話帶點關西風味了。
“以前是怎樣的?”
“以前都是想辦法讓我放棄來著。”村上光姬說,“怎么感覺你們倒是想幫我來著?”
千臨涯和清水剎那對視一眼,然后望向了她。
“咳咳,”千臨涯先發話了,“其實,3個月前,我也面臨被褫奪頭銜的局面。”
清水剎那說:“我在半年前,差點讓整個流派四分五裂。”
“但是現在,我們已然巍巍屹立在茶道界,成了堂堂雙璧。”
“這說法太夸張了。”清水剎那皺眉。
村上光姬愣愣地聽著他們講夫妻相聲,過了會兒才回過神來:“如果能幫我的話,我是很高興啦,但是我覺得你們應該幫不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