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復一年,”
“狂奔過同樣滄桑的土地。”
“我們尋獲了什么?”
“只有同樣滄桑的恐懼。”
“WishYouWereHere。”
人聲停歇,吉他solo聲起。
孤獨的余韻拖著長長的尾巴,在人們剛剛從歌聲中清醒時,又被這無言的表達拖入迷幻。
現在用時是5分鐘。
千臨涯估算著時間,到目前為止,只用了5分鐘。
距離拖到之前預計的10分鐘,還有整整5分鐘。
可是歌已經唱完了。
很快solo也要結束。
那么,只能即興了。
他手指連動,和諧的旋律,再次從吉他的琴弦之間迸射出來。
就好像洶涌澎湃的潮水并不甘心就這樣結束,換了一個連綿的旋律,繼續傾瀉自己的洶涌。
千臨涯看著舞臺下方。
一眼掃過去,觀眾們臉上的表情,比他還要緊張。
手背上一涼,是自己額頭上滴落的汗水。
不知不覺間,他的頭發已經被汗水浸得濕透了。
好在頭盔足夠大,不至于讓觀眾們看到。
手指的速度越來越快,solo聲依然不絕。
觀眾們開始跟著節奏,身體搖擺著。
藤井美菜抓住清水剎那的手,說:
“怎么辦?剎那,我好像愛上你老公了。”
“是嗎?”
清水剎那的聲音出乎意料的平靜,因為她根本沒有聽進去。
她此時眼睛直勾勾盯著舞臺上的千臨涯,整個人的靈魂仿佛被他的solo劫掠一空,只知道同樣洶涌地律動著。
有些人在吶喊什么,千臨涯已經聽不到了,他現在眼睛里只能看到清水剎那熟悉的臉。
《希望你在我身邊》,既然是“希望”,那么,這首歌肯定是唱給一個不在我身邊的人的。
因為虛擬語氣里,當虛擬的現象不可能發生時,be動詞要用過去分詞were形式。
WishYouWereHere。用的是“were”而不是“are”。
所以,“你在我身邊”,是再也不可能發生的一件事。
希望你在我身邊,但是我知道,你永遠無法在我身邊了。
遠遠的,伊達雄彥帶著一群女生,大包小包地朝體育館這邊跑了過來。
一個個都氣喘吁吁的。
伊達雄彥高高舉起雙手,沖著天空,舉起大拇指。
“我多么希望,希望你在我身邊。”
千臨涯用最后一句吟唱,結束了自己的表演。
良久的沉默。
大概三十秒。
他站在臺上,劇烈喘息著,汗水從手背上滑落下來。
“謝謝。”他說。
掌聲雷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