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師既有本章,老夫豈有坐視之理?只是連日天子不御殿廷,難于面奏,今日老夫與太師進內廷見駕面奏何如?”
于是商容進九間大殿,過龍德殿、顯慶殿、喜善殿,再過分宮樓在壽仙宮外見到了奉御官。
“老丞相!這壽仙宮乃禁闥所在,圣躬寢室,外臣不得擅于進此。”
“我豈有不知?麻煩你啟奏陛下,就說商容候旨,望陛下務必見老臣一面。”
奉御官進宮啟奏,聽說是首相商容候旨,紂王猜想商容定是有要事見自己,雖然他是外官,但乃是三世之老臣,見他一面倒也無妨。
“丞相有何緊急奏章?特來宮中見朕。”
“執掌司天臺官杜元銑,昨夜仰觀乾象,見妖氣籠照金闕,災殃立見,元銑乃三世之老臣,陛下之股肱,不敗坐視。
陛下為何不設朝,不理國事?端坐深宮,使百宮日夜憂思,今臣不避斧鉞之誅,干冒天威,非為沽直,乞垂天聽。”
商容將本獻上,侍御宮接本在案,紂王展開觀看。
“自蘇護進貴人之后,陛下朝綱不整,御案生塵,丹墀下百草生芽,御階前苔痕長綠,朝政紊亂,百官失望。
臣等雖近天顏,陛下貪戀美色,日夕歡娛,君臣不會,如云蔽日,何日得親賡歌喜起之盛,再見太平天日也?
臣不避斧鉞,冒死上言,稍盡臣職,如果臣言不謬,望陛下早下御音,速賜施行,臣等不勝惶悚待命之至!謹具疏以聞。”
紂王看畢,自思杜元銑言之甚善,雖然他沉迷蘇妲己美色,但現在想來其中確有問題,便想將蘇妲己召來詢問。
蘇妲己聽說杜元銑告自己是妖妃,心里不由一驚,雖然與紂王相處數月甚歡,但若是讓其知曉來歷,恐怕再難待在這宮闈之內。
“陛下,臣妾冤枉啊,杜元銑假捏妖言,蔽惑圣聰,搖亂萬民,此是妖言亂國,純粹是架言生事,不想讓妾身陪在陛下身邊。
百姓至愚,一轉此妖言,不慌者自慌,不亂者自亂,致使百姓惶惶不安,莫能自安,自然生亂。
說到底都是無稽之談而已,若陛下不相信臣妾,那臣妾以后不見陛下便是!”
蘇妲己說完之后便哭哭啼啼起來,直哭得紂王心腸發軟,眼看愛妃如此傷心,便把怒火轉到杜元銑身上。
“杜元銑,寡人念你忠心為國,這次便饒你一命,若是再敢妖言惑眾,或者讓寡人聽到外面有傳言誤民,寡人便將你梟首示眾,以戒妖言!”
眼看紂王生了真火,首相商容只得暫且按下,趕緊為杜元銑開脫罪責。
“陛下!元銑乃三世元老,素秉忠良,真心為國,瀝血披肝,朝懷報主之恩,暮酬吾君之德,一片苦
心,不得已而言之。
況且職掌司天,驗照吉兇,若按而不奏,恐有司參論,今以直諫,還請陛下息怒,老臣想元銑并無他心,只是察而不明罷了,今日之事定不會傳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