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曾想到路途遙遠,盤費全無,今欲將黃將軍所留玉,變賣使用,又恐盤詰出來,反為不便。
況逃災避禍,須要隱藏些方是,適臣想一法,須分路各自潛藏,方保萬全,望二位千歲詳察,非臣不能終始!”
“將軍之言極當,但我兄弟幼小,行不知去路,奈何?”
“這一條路往東魯,這一條路往南都,俱是大路,人煙湊集,可以長行。”
“既然如此,二位將軍不知往何方去,何時再能重會也?”
“臣此去不管那鎮諸侯處,暫且安身,候殿下借兵進朝歌時,臣自來拜投麾下,以作前驅耳!”
四人各各揮淚而別,方弼、方相別殿下,投小路而去,待兩人離開后,殷郊對弟殷洪說道。
“兄弟你投那一方去?”
“但憑哥哥。”
“我往東魯,你投南都,我見外翁哭訴這場冤苦,舅爺必定調兵,我差官知會你,你或借數萬之師,齊伐朝歌,捉妲己,為母親報仇。此事不可忘了!”
“哥哥從此一別,不知何日再會?”
殷洪點頭應下,兄弟二人放聲大哭,執手難分,凄凄慘慘,愁懷萬縷。
殷洪年紀幼小,身居宮闈,哪曉得跋涉長途?且行且止,后絆前思,腹內又饑。
你想那殿下深居宮中,思衣則綾錦,思食則珍羞,那里會求乞于人?見一村舍人家,大小俱在那里吃飯,殿下走到跟前,便叫:
“飯與孤家用。”
眾人看見殷洪身著紅衣,相貌非俗,忙起身請殷洪入座,殷洪吃了,起身道謝。
“承飯有擾,不知何時還報你們?”
“小扮那里去?貴處上姓?
“吾非別人,紂王之子殷洪是也,如今往南都見鄂崇禹。”
那些人見是殿下,忙叩首至地,口稱千歲!小民不知,有失迎迓,望乞恕罪!
“此處可是往南都去的路?”
“這是大路。”
殷洪離了村莊,望前趕行,一日走不上二三十里,此時來到前不把村,后不把店,無處可歇,心下著忙,又行二三里,只見松陰密雜,道路分明,見一座古廟。
殷洪大喜,一逕奔至前面,見廟門一匾,上書軒轅廟,殿下進廟,拜倒在地。
“軒轅圣王,制度衣裳,禮樂冠冕,日中為市,乃上古之圣君也,殷洪乃成湯三十一代之孫,紂王之子。
今父王無道,殺子誅妻,殷洪逃難,借圣帝廟宇安宿一宵,明日早行,望圣帝保佑,若得寸土安身,殷洪自當重修殿宇,再換金身。”
殷洪一路行來,身體困倦,在圣座下和衣睡倒不表,而殷郊望東魯大道一路行來,日色將暮,只走了四五十里,只見一府第,上晝太師府。
殷郊心想,此處乃是宦門,可以借宿一宵,明日早行。
“里面有人么?”
問了一聲,見里面無人答應,殿下只得又進一層門,發現里面的居然是老丞相商容,商容見殷郊,趕緊下拜。
“殿下!何事到此?老臣有失迎迓,望乞恕罪!
殿下乃國之儲貳,豈有獨行至此?必定國有不祥之兆,請殿下生了,若臣聽說詳細。”
殷郊流淚,把紂王殺子誅妻事故,細說一遍,商容頓足大叫。
“誰知昏君這等橫暴,滅絕人倫,三綱盡失,我老臣雖身在林泉,心懷魏闕,豈知平地風波,生此異事。
娘娘竟遭慘刑,二位殿下流離涂炭,百官為何鉗口結舌,不犯顏極諫?致令朝政顛倒,殿下放心,待老臣同進朝歌,直諫天子,改弦易轍,以救禍亂。”
老丞相商容隨即喚左右,吩咐整治酒席,款待殿下,待明日修本進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