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休本就是極力忍耐,不想她居然故意挑事,這下怒氣再也忍不住了,頓住腳步,反問:“你很想知道我去了哪兒嗎?”
潘蝶冷笑道:“王爺是一府之主,妾身安敢管著王爺。只是王爺一夜未歸,也沒個交代,豈不是叫妾身掛念。萬一這事要是傳到宮內,父皇與圣人豈不是要怪妾身侍奉不周了!”
元休聽得她說出這樣的話來,更增怒氣:“是,你不過就是倚仗父皇作靠山,所以才這么肆無忌憚。好啊,我告訴你,好讓你進宮再去告狀。你猜得不錯,我正是去找小娥了。”
潘蝶倒退了一步,想不到他今日竟是如此直爽,完全不象平日的他了,不由更惱了,沒想到出了這樣的事,居然還拿不住他:“王爺做事,原是輪不到妾身來說,只是那劉娥可是父皇親自下指逐出京城,王爺這樣做,豈不是有意抗旨?妾身可是為王爺著想,沒想到你居然不知好意。”
元休死死握著拳頭,剛才那一刻,他內心涌起前所未有的惡意滿滿,真的很想撲上去,掩住她的嘴,打掉她的笑容,甚至是殺了她。他覺得快控制不住了,閉了閉眼,轉身就要走。
潘蝶還未覺察他的情緒已經十分不對,見他不理,更是上前拉住元休:“你別走,你把話說清楚。”
張氏見狀已覺不妙,欲去阻止潘蝶,卻見元休已經暴怒,一掌將潘蝶打翻在地。皇子們自幼都勤習武藝,這又是他怒極的爆發,這手勁完全沒有控制,那一耳光只扇得潘蝶嘴角打出血來,半張臉都腫了起來,直痛得快暈過去了。
潘蝶只本能地痛呼一聲就伏地不動了,張氏撲過去扶她,看她的臉就愣住了,也只嚇得尖叫起來。劉媼也嚇了一跳,忙上前去阻擋:“王爺,您這是怎么了?”
元休怒極失手,心中怒火其實未消,卻也知道失控,只得勉強忍耐下來,看著劉媼擋在跟前,再也忍不住,冷笑道:“如你們所愿,小娥腹中的孩子沒了,那是我的孩子。你們聯手殺了我的孩子,你們滿意了,稱心了?”
劉媼看著他雙目赤紅,狀若瘋魔,也不禁嚇了一跳,再聽他話中意思,更是驚駭,只覺得雙腿一軟跪了下來:“什、什么?小娥懷孕了?”
元休閉目,只說了一個字:你們,都是殺死我孩子的兇手。
劉媼如雷轟頂,心中痛極悔極,痛哭失聲,旋即就向著元休磕頭不止:“是老奴有罪,老奴有罪啊!”
潘蝶先是被打得腦子一片空白,漸漸恢復過來,更覺臉上火辣辣地疼痛,見著一個怒斥,一個痛哭,倒似是對方占了禮,輩子沒受過這樣的委屈,卻也有些怯了,只伏地張氏懷中哭泣。
元休看著這一屋子的女人,心中憎恨已極,再也忍耐不下去,一頓足,徑直離去。
潘蝶見他走了,恐懼漸漸退去以后,這怒火更加高漲,忽然間大哭起來:“我,我不活了,他居然為了個賤婢這般打我。我不活了。我要進宮,我要找圣人,我要找官家……”
劉媼卻只怔怔地跌坐在那里,喃喃自語:“老奴有罪,老奴有罪。”
張氏見潘蝶鬧騰,劉媼竟不再理會,情知不妙,忙拉住潘蝶勸道:“王妃,老奴扶您回房,先給您臉上敷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