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王妃呢,他將來是不是還會有更多的側妃、侍妾?嫁入帝王家,怕是每一個女子的美夢吧。天下何其多千嬌百媚的女子,然后,他的眼中,還會有她嗎?如果他不再想起她,不再到來,她又會是一個什么結果?
也許從一開始,她就不進這王府,更不應該陷入那種被呵護被關愛的虛幻感覺。哪怕她依舊留在桑家瓦肆,或者,是孫大娘的果子鋪。那么,或許她會是另一個孫大娘,或者二十一娘嗎?
聽著門外的拍門聲,聽著他焦急的呼喊,她竟然無法去怪他。那個新王妃呢?不是這一家的小姐,也會是那一家的小姐吧!沒有一個女人,愿意看到自己的幸福被奪走,哪怕她認識他在先。可她要為此去恨多少人呢?恨不了,恨不了啊!
心中一片茫然,反反復復地思量了不知道多久,潘妃已死,劉媼也沒再做祟,不敢怪天子,不忍怪三郎,不可怪眾人……
細思自己此時,竟不比被潘妃所陷害的那時候,只是一股恨意支持著她撐下去。思來想去,竟是無可怪處,從前之事,不堪回首,往后之路,竟是路路斷絕。
她這一生,性子倔強,凡是有可掙扎之處,哪怕是再苦再難,她也不會放棄。此時獨自坐在黑暗之中,心中竟是一片冰冷。
哀大莫過于心死,坐在地上,那股寒意自地下慢慢地升上,如同那一種刻骨的絕望,悄悄地滲入她的心臟。
劉娥閉門不出,已經整整一天一夜了,這一天一夜中,襄王元侃和劉美等人輪流勸說,可是房中卻仍是靜靜地毫無回音。
雷允恭苦苦勸著元侃:“王爺,您快回府吧,府里頭催了好幾次了,后天就是大婚之期,您再不回去可就要出事了。”
元侃心中郁悶至極,雷允恭此言更是如火上澆油,不由得大怒,將身上的王袍一撕扔在地下道:“我不大婚了,我不做這個王爺了行不行?”
眾人嚇得面面相覷,再也不敢說上一句。忽然聽到廳外一人道:“王爺慎言。”
元侃轉頭一看,大喜:“惟演,你怎么來了?”
來人正是錢惟演,他走上前,淡淡地道:“我剛剛聽說這件事,所以來看看能不能幫得上忙。”
元侃心中激動:“可是你、你……這個時候,你還能來,我真是過意不去。”
錢惟演沉默片刻,道:“事情我都知道了,讓我去試試吧!”
元侃點了點頭,道:“你務必要告訴她,我決不負她。”
錢惟演微微頷首,道:“我想單獨勸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