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在床上一動也不動地躺著,可是真睡不著。
他靜靜地聽著周邊的一切,可直到大天亮,連個蟲子靠近的聲音也沒有。
正覺得奇怪,突然門外一個聲音響起,“玄武門長上張士貴,求見寧軒公子”。
聽了他這一聲叫喚,李文打了個冷顫。
心里頓時明白,原來是他帶著大隊人馬在外圍,震懾住了敵人。
這情況說明,敵人都遠比自己想象的強大。
敵人的情報系統,臨場應變能力,指揮、決策的靈活性,撤退能力,就算是訓練有素的正規軍,也沒幾支有這水平的。
可眼下沒有退路,再苦再難,沒路也要闖出去,否則死無葬身之地。
他打了個哈欠,將被子掀開,穿好衣物叫道:“進來吧!”
進來一個身材魁梧的漢子,身披金甲,頭頂銀盔,足下八寶登山靴,腰懸百煉精鋼劍,目光如炬。
他一拱手,中氣十足地說道:“臣張士貴參見殿下,盔甲在身,怒不能全禮。”
“你負責俺老子的安全,那也算是大官了,對俺這小不點,就不必要這么客氣,再說了,俺還是你部下手上的人犯呢。”
李文揮著小手,淘氣十足地笑著說。
心里卻在想,這《征東》里說的大壞蛋。
怎么會是八面威風,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兒呢?
不是說相由心生嘛?這可真不像。
他可不知道,這張士貴打小不喜習文,天天練武,終成一善于騎射的人。
成年后臂力很大,能拉動一百五十斤的弓箭,并且還能保證箭無虛發。
先是自立搶地盤,后投了大唐。
對大唐那是忠心耿耿,所以被李世民調來負責宮內安全。
哪是什么奸滑之人。
張士貴本來也是個守規矩的人,可此際聽到李文這一說,卻激發了他的本性。
他抱拳道:“聽人說大唐第一策神,誰得罪誰掉魂,老臣這屁股還不想開花呢。”
“那你還來?”李文斜眼望著這個漢子,不懷好意地笑著。
“來是職責,策神可不能坑我,我這幾根老骨頭可經不起折騰。”
張士貴摸把凳子坐著,又輕聲道:“我帶著人在外守了一夜,小策神是不是可以看有些苦勞的份上,放俺一馬?”
“不跟你扯沒用的,要出大事了,帶我去見我老子吧。”
李文眨著眼睛,掛著笑,歪著腦袋望著張士貴。
“有什么大事?大唐朗朗乾坤,皇上英明神武,小殿下又是有名的天才,敢打你的主意的人,那是此應該被淘汰的人,公子說是也不是?”
張士貴也偏著頭,挑釁地望著李文,一臉皮笑肉不笑。
在他看來,這小子不過是想借故去見圣上。
大家都知道,李世民疼子女,那是有名的。
可圣上曾交代過,要先挫挫這小子的銳氣,關十天半個月再說。
所以他自然是有底氣的。
可李文卻覺得,這是在挑戰老子的手段了。
不坑你,你都快忘記自己姓張了吧?
他頭一偏,計上心來,一聲長嘆,復嘿嘿笑道:
“我倒是真不怕,不知道你這個玄武門長上,能不能扛得住。”
“我有什么扛不住的?某不過是奉旨辦差,出天大的事,自有皇上在。”
張士貴實話實說著,朝東方拱拱手。
“那好,敢不恨打個賭?”李文用看獵物般的眼神,盯著張士貴。
李文盯得他心里發麻,說實在的,他是不知道這小子在玩哪套路。
不過他卻記得,魏王李泰和太子李承乾的下場。
可一邊是圣上的旨意,一邊是小子的鬼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