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山,綺望樓內,不知道什么時候風起了,兩扇沒有關好的窗戶被拍打的啪啪作響,驚醒了那些呆滯的面孔。
“肖樂天沒有殺官?也沒有驅逐?你在哄騙我?”慈安冷冷的說道。
這時候的慶三爺好像一下子就放松了起來,他心中顧慮的那塊石頭終于安然落地了。
“是的,太后!肖樂天沒有殺官,沒有造反,他依然讓塘沽處在咱們大清官吏的控制之下,朝廷依然可以收稅,政令依然可以傳達,唯一改變的是駐軍……”
“肖樂天從小站、軍糧城……一直到營城子一線,全部都由新軍接管了地方防御……”
“這還不是造反,還是什么?”老祖宗博然而怒。
“丞相說的很清楚,接管地方防御,目的就是為了護民……”二毛冷冷的說道“梅勒在塘沽,縱兵劫掠數千百姓慘死在梅勒的屠刀之下,數萬流離失所成了難民……丞相所做一切只不過是護佑百姓罷了……”
“放屁!”老祖宗須發皆張“他是那家的丞相?大清何曾封過他這個官職?我們大清的民自有我大清的軍來護佑……”
“可是大清的軍,卻在殺害大清的民!這是鐵錚錚的事實……老祖宗你也是走南闖北的人物,你可敢摸著你的胸口發誓,大清的兵沒有屠殺過大清的民嗎?”
“你發誓!你對著你學藝的歷代祖師發誓……我看你敢說一句昧良心的話!”
“你……”老祖宗頓時啞火了,二毛的厲聲指責讓他根本就接不上話,他一輩子為皇家賣命,天南地北無論多危險的地方他都去過,殺良冒功甚至明目張膽的屠殺百姓他都親眼見過。
以梅勒那個脾氣秉性,屠殺百姓的事情有九成可能是真的。
“夠了!你們把嘴都閉上……哀家頭疼!”慈安痛苦的揉著太陽穴。
這時候在眾人身后一個幽幽的聲音響了起來,原來是福慧醒過來了“太后,奴婢愿以祖宗的榮耀發誓,我的男人……不會造反!”
福慧掙扎著戰了起來,斬釘截鐵的說道“我的男人,是天下少有的奇男子,他所反抗的只是這世間的不公,只是人世間的丑惡,而他自己根本就沒有當皇帝的野心!”
“對于咱們這個四處漏風的朝廷來說,我男人是一劑猛藥而不是一劑毒藥,接受我男人,朝廷肯定會上吐下瀉、頭暈目眩,肯定會難受的死去活來……但是,不會死!”
“如果我們依然走過去的老路,甚至學我那表姐,我們的西太后……可能滿人還能有幾十年的安穩茶飯吃,但是那茶飯是摻了毒藥的,我們早晚就得死!”
“危言聳聽,真是危言聳聽!你福慧、福慶也是上三旗里的大人物了,怎么就讓肖樂天洗腦洗成這樣?”老祖宗氣的胡子都顫抖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