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搖搖頭說:“是也不是。新政是本宮提的,改革也是本宮提出的,他們明著是針對西山,實則是針對新政,背后的原因你也猜到了,新政損害了他們的利益,最直接的就是稅收,朝廷統一納稅,一視同仁,讓那些讀書人失去了原本可以享受的待遇,心里失衡了。于是想方設法阻止新政,可惜他們的對手是劉老大人,劉老大人的為人和威望自不必說,士林找不到可以攻擊的地方,只好遷怒于西山”。
這種人在后世稱之為公知和噴子,嘴上說著仁義道德,其實滿肚子男娼女盜,朱厚照看著門前的蒼翠的大樹,幽幽的說:“人天生就是自私的,這是人趨利避害的本能。新政的施行是會損害某些人、某些士紳家族的利益,本宮從不否認這一點。但如果這些士紳的眼光能長遠一些,會知道現在的失利,將來會有更大更多的得利。再說了朝廷的政策不能摒棄大部分的利益而去滿足一小撮人吧,這些人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明朝可以沒有這些士紳,但絕對不能沒有百姓,沒有了百姓所有的一切不過是空中樓閣,無根之水罷了”。
王守仁細細咀嚼朱厚照的話,朱厚照忽而扭頭一問:“剛才朝會上那個焦芳,你熟識嗎”?
“此人....心胸狹窄,風評不佳”,王守仁低頭想了一會說到:“這是我父親的評價,我與他不熟,沒有共事過所以不清楚。如果按朝會上的情形看,此人邏輯清晰,言辭犀利,也肯俯下身段親身力行去做調查,至于目的是否單純另當別論,至少算是個踐行者,但....我總覺得怪怪的,他似乎是為了....是為了拍殿下馬屁”,說完后,王守仁深呼一口氣,靜靜等待。
哈哈....還是原來的王守仁,朱厚照笑了起來,笑容很開朗,他含笑點頭:“伯安,不錯。這四年總算沒有白費,還是當初的你,初心不改,很好很不錯。焦芳嘛,呵呵,權力的奴隸罷了,他現在慷慨陳詞不過是為了附和本宮的政策而已,借此獲得本宮的信任,繼而獲取更高的位置和權力,焦芳只是個政治投機者。伯安,那你覺得焦芳可不可以用”?
王守仁眨了眨眼睛,知道朱厚照是有意考校自己:“那要看殿下把他放在哪個位置,此人可用,但不可重用。對付士林那些人,我覺得焦大人非常合適”。
哈哈哈.......朱厚照和王守仁相視一笑,笑容爽朗純真,就像是多年的摯友,只需一個眼神便明白對方所想。
歷史上的牛人果然不同凡響,小小的挫折根本無法改變他的人生軌跡,四年前的王守仁學識有余,經歷不足,處理事情略顯青澀,四年后的王守仁猶如脫胎換骨,保持著初心的同時又懂得審時度勢。時至中午,朱厚照每每想起剛才和王守仁的對話,嘴角都不禁揚了起來,看來可以推行更高層面的改革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