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支書,這事兒急不來。”
見老支書要走,周來福提醒了一句。
“俺知道來,不急不急。”老支書豎起了大拇指,“你娃子就是不一樣兒,一點都不毛躁,這才能做大事兒,比你爹和俺那會強多了噻。”
“老支書過獎。”
周來福拿著鐮刀彎下腰繼續割稻子,家里雖然人口少只有他們爺倆,種的水稻卻最多,購買水稻種子時剩下了接近二百斤,他們爺倆種了接近兩百畝稻田。
周喊水雖然平時脾氣臭,但干活卻從不含糊,早晨三點就起來了,這時已經收割了幾個壟頭,這老漢越割越快,臉上的汗珠子滴答滴答的掉著,一點都不耽誤這老漢的熱情。
“爸。歇會兒。”周來福坐在了田間地頭。
“你娃子歇一會兒,俺點抓緊割地,人家都二三十畝,俺六七十畝,不抓緊不落后了?”周喊水笑著說道:“明天一早老客(糧食販子)就來了,不能讓人家專門等著俺們啊,不是那么回事了噻。”
“村主任不能落后。”周來福開玩笑道。
“俺是代理的噻……”周喊水嘴巴一歪,馬上意識到不對勁兒,“你娃子找抽,想讓俺一鐮刀摟死你來?”
“摟死俺,你還有兒子了噻?”
笑了笑,周來福繼續干活,六七十畝水稻可不是鬧著玩的,一眼看去大大的一片,好像根本就看不到希望一樣兒。
“來福。俺們割完了,過來幫你們割地。”李大有兩口子拎著鐮刀走了過來。
“大有子,快了噻!”周喊水笑著說道。
“那是來,以前跟著你賺不到錢,想快一點都不行了噻,現在和來福能有錢賺,干啥子不快點了噻?”李大有笑著說道:“俺們不白幫工,一天一百塊,你有錢給了噻?”
“給個毛,俺給你個毛!”周喊水笑罵道:“毛俺都不想給你。”
“你個老雜毛。”
李大有笑罵道:“晚上請俺喝酒就行來。”
“那沒事情,保證管夠來。”周喊水歪著嘴繼續干活,一邊干活還被李大有兩口子瘋狂調戲,聽的周來福在一邊兒差點忍不住笑出來。
在農村同輩人就這樣兒,臟話滿天飛,但這種交流方式還能增進感情,前提是不能問候人家的母親,不然來了勁兒,在喝上來老太爺釀出來的地瓜燒,真的有可能拎著菜刀出來拼命!
“來福,俺也來幫忙了噻。”張迷糊也跑了過來。
“迷糊叔,你割完了?”周來福笑著問道。
“俺就五畝地,快的很來。”張迷糊說道。
“謝謝迷糊叔。”周來福笑著說道。
接下來又有幾個鄉親過來幫忙,中午周來福跑到村里商店老李那里買了點火腿腸,又來了兩盒三塔,還帶上兩瓶小酒,大家在山頭上伴著沙子吃個不亦樂乎,一吃完馬上就開始干活,這可把周喊水給心疼壞了。
離得老遠周來福都能感覺到這老漢心在滴血,笑一笑,他也沒言語,在他看來這事實在是太應該了,舍得,只有舍才有得!
況且,吃點東西也不算啥,這點都是小錢,賺錢還在后邊兒,所以,人更重要。
果然,和周來福想的一樣兒,大家伙吃飽了喝足了,干活也快了,就像身體里按上了渦輪增壓,鐮刀在手里紛飛,李大有喝上半瓶酒開始耍彪,那速度看的周來福有些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