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神色不斷變換,果然和他猜到的一樣,這些士子還真是初生牛犢不畏虎,真的來告狀了。
承天門外落榜士子越聚越多,這么大的動靜,不到半天時間,京城許多官員都得到消息了。
國子監學子自然沒有去告狀,南方士子的整體水平本就要高于北方,這在往年歷屆會試都有體現。以往的每次會試,都是南方士子高中的多,只是沒有向現在這科一樣,竟然連一個北方士子都沒有。
“胡祭酒,這落榜學子這么一鬧,會不會鬧出什么事端來啊”有學生問胡源。
胡源乃是國子監主事,正四品,自從李文忠故去之后,老朱不知道為什么一直都沒有再安排人擔任祭酒。而胡源就成了國子監官職最高的人,所有人都以
為胡源接任國子監祭酒是早晚的事,而他自己也是這樣認為的。
因此,在國子監內部,士子都喜歡以祭酒稱呼胡源,而他也喜歡被如此稱呼。
“鬧吧,鬧一鬧,或許還是好事。”胡源看了有些擔心的幾位剛剛考中進士的士子,意味深長的說道。
“大人,咱們國子監可是有著不少的人考中的,若是仍有這些落榜士子鬧起來。萬一到時候把火燒到國子監,那”士子還是有些擔心。
胡源倒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絲毫沒有慌張,喝了口茶。這茶葉遠不如他在東宮喝到的,一口茶水入口他就眉頭一皺,不過國子監里的茶葉就是這樣,他也無可奈何。
心情不好,說話自然就帶著幾分火氣,“你們怕什么這次高中的大多數可都是書院的人,即便是要引火燒身,那也是先燒他們。”
提到書院,國子監所有人都是一副憤慨的模樣。這次書院士子的表現,的確是把國子監所有人給嚇了一跳。
高中的人數多也就罷了,關鍵是前三名都被書院給壟斷,這就讓國子監的士子極為難受。甚至在前三十名內,都只有寥寥的兩人是國子監的,其他人全都是書院士子。
“大人此言甚是。”被胡源這么一提醒,大家這才反應過來,這次和以往的不同。
以往國子監高中的人數比然是每科里面最多的,而這次卻變成了書院。甚至有人心里還暗戳戳的想著,巴不得那些落榜士子將事情鬧大,把書院給拖下水才好。
接連兩日,落榜士子都圍聚在承天門外,一副不給他們一個說法,就不離開的架勢。
眼看事情越鬧越大,老朱只好把劉三吾給找來。
劉三吾,翰林學士,現在已經是七十五歲高齡。須發皆白,不過他一臉剛正不阿,胸中坦蕩。
一進殿,便朝老朱跪拜下去,“臣劉三吾,拜見皇上。”
老朱正是火氣翻涌的時候,哪怕是劉三吾年事已高,也沒有免禮讓他起來,更加沒有賜坐。而是直接沉聲問道“劉三吾,現在有士子告你偏袒南方士子,針對北方士子,以至于丁卯科會試,北方士子全部被黜落,可有此事,你從實招來。”
劉三吾聞言,沒有慌張,也沒有畏懼,而是一臉坦然的抬頭看向皇帝,說道“臣閱卷皆以才學論高低,并無偏私之處。至于為何北方士子全部被黜落臣只能說,他們才學的確是不如高中的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