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未亮,家里的人都已經起來。
老太太也要去,拄著拐杖,眼淚吧啦吧啦的流,拿出自己所有的錢,包括自己藏的棺材本。“強軍,要救救孩子,我們金家就這一個男孩,要是坐牢了他一輩子就完了,他還小,你一定要好言好語跟人說,就是求也要求人家原諒,咱們家就算多賠點錢都沒事。”
“你別去了,家里還不夠亂嗎?把你的東西收回去,我有錢的,我知道怎么辦,你別擔心,我帶著百強跪他都可以,你放心,你可別把自己弄出事,你就在家里,這么大年紀了,就不要亂跑了。”
老太太人很犟,但是畢竟是老了,行動又不便,只能看著望著,越來越遠的汽車,心里滿是擔憂和不安。
金夢男看著眼前的一切,仿佛夢一般。
“明明是歡喜的一天,人算不如天算。”
將老人摻了回來。
老人的手將金夢男緊緊的抓著,金夢男感受著老人整個神身體在抖,看著自己的奶奶不知不覺已經光了頭,滿臉的老人斑。
以前不曾仔細看過,這一眼好像看的是奶奶的一輩子,從年少到現在。
金夢男的奶奶也是可憐人,與自己的丈夫沒有絲毫的感情可言,那時他們家是地主,不過因為為太爺爺是個煙民,吸大煙,后來就成了個掛名的地主,其實就是個普通人家。
金夢男的奶奶是因為逃荒來到這里,一路的饑餓,不注意的情況被路過的爺爺先上車后補票。
金夢男的爺爺并不不是什么好人,一個流氓,混混。
后來還是金夢男的太爺爺發現奶奶懷孕了,便將兩人的親事定了下來。
因為特殊的年代,人們的思想還是比較保守的,尤其是金夢男奶奶,典型的女德后人,只能跟著,后來生了金強軍,在金強軍五歲時,她的爺爺便嗝屁了。
金夢男的爺爺雖然對奶奶不好,但是太爺爺很疼愛這個兒媳婦,時不時去接濟,可是老人命不好,一次出門,太爺爺一個沒注意摔倒了,人沒了,那時奶奶三十二。
后來金夢男的奶奶又與太奶奶斗智斗勇,似乎天下的婆媳都一樣,總是不對付,在奶奶五十歲太奶奶走了。
這一輩子都是在斗,為了自己,或者是別人。
金夢男摸著奶奶的手,明顯的摸到的骨頭,干干扁扁的,就好像皮包皮一點肉都沒有,有些恐怖。
“可奶奶的臉明明是胖的,一摸卻是一層皮。所有的地方都是,都在往下掉。”
奶奶越老眼神越不好,聽力也是差,說話總是要說許多遍。
“奶奶,回去吧,外面風大,小心著涼。”
老人不論怎么勸也不肯進去,她就想在這里等著,想知道結果,心里放心不下。
金夢男沒有辦法,勸不回來只能給老人家加點衣服。
老人的屋子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味道,很難聞,有種潮濕的荒廢很久的味道,打開柜子,味道更重了。
“屋子里怎么這么重的味道,又沒養寵物的,難不成是尿床了?”
打開床被查看根本沒有濕,但是有尿騷味,金夢男趕緊換下來清洗。
“怪不得味道不對勁。”
但是拿走床單,味根本沒有散去,金夢男干脆拿來自己的香水給屋子里噴了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