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韋馬全程黑臉,說話還翁翁喘著氣,用約魯巴語跟老酋長爭辯了幾句,說的話也不好聽。曹沫就茍在那里,假裝完全聽不懂,心里想,只要這頭瘸腳黑牛,倔不過老酋長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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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將黑時,老酋長家前的曬谷場點燃篝火,一頭當天下午才從森林里獵得的小野豬崽架到篝火上烤起來。
曹沫、卡布賈與老酋長菲利希安、莉莉以及村落里為老酋長器重、指派負責工作的幾名村民,圍著篝火,喝著當地釀造的棕櫚酒。
更遠處,一只二手錄音機擺放在廣場的角落里,播出談不上多強勁、卻有著明快節奏鼓點的音樂,村落里的少女、青年們舞動起來。
曹沫這點很佩服當地人,村落看著原始傳統,大多數人都沒有接受過什么像樣的教育,但樂感及節奏感卻出奇的出色。
曹沫就完全不行,只能坐在篝火堆旁,用笨拙的約魯巴語跟菲利希安、奧韋馬等人說著話。
他時不時發錯音、發著當地人聽上去古怪的音節,又或理解不了對方的意思,手腳比劃,夾雜英語詢問,這叫村民感到既滑稽又好笑。
不過,這跟在國內,一個外國佬很努力的用笨拙普通話跟你進行交流,雖然滑稽可笑卻也叫人感到親切的道理一樣,曹沫與村民的距離感,也這樣的笨拙交流中一點點的消失中。
再怎么說,曹沫被毒蛇那一口也不是白咬的。
這次通過更深的交流,曹沫才了解到,老酋長菲利希安雖然信奉當地的原始宗教,卻沒有像其他部落首領一般,迎娶十個八個老婆生一堆子女。
菲利希安是一個傳統的舊軍人,參加過為推翻殖民者統治組織起來的地方民兵,之后又在軍政府的軍隊里服役。
九四年時以帕拉卡為首的第五任軍政府被人發動政變推翻,他與當時在政變中受傷的奧韋馬被清|洗出軍隊,回到部落也一直受地方的打壓。
他唯一的妻子早年已經去世,沒有再迎娶其他妻子。
他還有個兒子,也就是莉莉的父親,但信奉基督教,早年在奧約州首府卡特羅讀書時就參與愛國建設陣線,一直積極參加推翻軍政府統治的運動之中,早年父子就有很深的矛盾。莉莉的父親,目前留在奧約州首府卡特巴的一所專科學院任教,很少會回一趟伊波古村。
還是菲利希安前段時間身體不適,莉莉趕著學校放假,才回伊波古村照顧祖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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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德山、郭建拉上宋雨晴,開車趕到伊波古村時,曹沫、卡布賈喝著口感怪異的棕櫚酒,都已經微微醺醉。
當地人對外人既警惕又熱情。
老酋長菲利希安老不要臉的接過楊德山帶來的禮物,是一根通體未作雕飾的潔白象牙——曹沫突然覺得老酋長這種老不要臉的精神,很值得他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