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晗微微揚起下巴,表示不屑,但差不多等了有十分鐘,謝思鵬才推開房門走進來。
這對謝思鵬確實是個艱難的決定,他走進來也沒有之前八面玲瓏,帶些苦澀的跟曹沫說道:“接到周小姐的電話時,陸彥跟黃鶴斌確實是到我那里做客了。他們知道你們的電話后,希望想著跟你見面談一談,才讓我過來接你過來。既然你不想跟他們談,我嘛之前也確實太黏黏糊糊了,兩次吃了虧,竟然還想著他們有可能漏點湯給我喝,這大半輩真是白混了!”
“他們想要以小搏大,卻又不想承擔里面的風險,才想著找到你,由你出面去跟烏弗.搏尼亞那一派人接觸。事成了,他們會拿走絕大多數的好處;事不成,他們是會有些損失,但至少還能置身事外,讓你來背鍋,”曹沫坐到沙發,伸腳擱在圓凳上,說道,“你不要大驚小怪,因為換我站在他們的立場上,能拉你當墊背,又何樂而不為?他們最初在德古拉摩妄想牽頭搞華商協會,不是同樣的路數嗎,他們現在將屁股撅起來,我還能猜不到他們要拉什么屎?”
“好好的話,怎么叫你說得這么惡心?”周晗嫌棄的嗔道。
謝思鵬問道:“你要我做出選擇,你這邊有什么計劃是我能參與進來?”
“沈濟走之前,跟我商議過,我們目前還是要靜觀事態的發展,不要妄想著真能以小搏大,要不然很可能會被真正在阿克瓦幕后推動這一切的大鱷吃得連骨頭都不剩。烏弗.博尼亞這些阿克瓦的鷹派人員,到底有多少人參加發動政變的密謀,背后有沒有其他國家勢力的支持,我們都不知道,但有一點很清楚,推動阿克瓦進行政治變革的聲音跟力量,絕不僅僅來自其境內——這么復雜的局面,我們這點小身子板,憑什么到這么大的浪潮里去搏富貴?”曹沫說道,“對于你此時的問題,我跟沈濟他們的意見比較一致,你主要是擔心鐵礦石貿易中斷,手里那艘船僅僅參與普通貨物的海運,無力支撐你們之前為買船高額拆借的利息。天悅一直都有計劃在幾內亞灣組建一家航運公司,你手里這艘船天悅可以原價收購,解決掉你的后顧之憂。想必這樣,你就跟我們一樣有個好心情靜觀其變了。當然,我跟沈濟心里想著,要是這家航運公司你跟郭宏亮能參與進來就更好了……”
這幾天時間,說是形影不離,但周晗也不可能每分鐘都盯在曹沫身邊,曹沫與沈濟是可以背著她談過一些事情,但絕對沒有足夠的去討論出一個詳細的計劃來。
很顯然這一切都是曹沫獨自做的決斷,而他這時候還不忘將沈濟帶上繼續忽悠謝思鵬,說白了他還是擔心謝思鵬心思不堅定。
“肖軍到樓下了——我們先去吃飯,你回去再考慮一下。你要是覺得大家能坐到一起組建新的航運公司,郭宏亮那邊就還要你去說服一下……”曹沫也沒有非要謝思鵬現在就給答復,站起來先去樓下的餐廳用餐。
謝思鵬他最初看到阿克瓦所產鐵礦石,離岸價極其低廉,而國內的鐵礦石到岸價又一漲再漲,才決定拿下這艘船,后續還投入不少資金進行裝卸設備的改裝,總共欠下八百多萬美元的拆借款;這也是他此時最大的壓力所在。
無論是干脆利落的將手里的那艘船出售給天悅,又或許將那艘船及承擔的責務合并到天悅即將出資組建的新的航運公司里,謝思鵬都可以說身上最大的壓力卸掉了,接下來自然可以風輕云淡的坐觀其變了。
謝思鵬放寬心,當著曹沫的面打電話給張敏,問及陸彥他們確已經離開,便讓張敏也趕到酒店來,他這也是當面跟曹沫表示他真的徹底斷了泰華那邊的念想。
周晗跟在他們兩人身后走出房間,忍不住想,曹沫趕在這個節骨眼上,搶著組建新的航運公司做什么?這有助他從阿克瓦詭異而復雜的局勢變化中分得一杯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