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穆都迪是英裔殖民者后裔,也許是日曬雨淋的緣故,都還不到五十歲的人他,顯得十分的蒼老。
他的妻子倒是當地的阿肯族女子,兩個兒子更多遺傳當地阿肯族人的特征,但依舊被當地一律視為殖民者后裔受到排擠。
雖說德雷克的工礦業在曹沫他們眼里還是相當的落后,市鎮也沒有半點城市的樣子,但從周圍鄉村甚至邊遠地區,還有源源不斷有大量失業農民涌過來討生計。
過去十年德雷克的市鎮人口增漲了一倍,在勘探區與市鎮之間的烏桑河兩岸,搭建出大片的貧民窟。
阿穆都迪因為在斯特魯采金公司任高級職務的關系,還坐過兩年的牢,之前任職斯特魯采金公司所積攢下來的家業、屋舍都被當局征收——現在一家六口就靠著他一點微薄的薪資,擠在河東岸的一座簡陋棚屋里。
曹沫趕到營地時,阿穆都迪的兩個兒子跑過來說他們家的房子剛被上漲的河水沖走,還有不少人被河水卷走……
曹沫出車站,就直接從北面一座還算得上堅固的水泥橋繞行,沒想到這場暴雨給烏桑河下游兩岸帶來這么嚴重的災情。
曹沫對有用之人絕對不會吝嗇,特別是阿穆都迪拿出來的材料以及他這些年堅持不懈的研究,都是難以衡量的珍貴財富。
他讓肖軍安排人帶著阿穆都迪的兒子趕往河邊,將他們家人都接到營地安置起來。
阿穆都迪非常的其貌不揚,甚至比當地的老農都不如,說話唯唯諾諾,很不利索,一句話說半天才勉強聽明白他在講什么,換作一般人都沒有耐心跟他交流,他也沒有自信跟外人交流。
不過,曹沫能感覺到他對自己的研究是相當有自信的。
阿穆都迪以前不是沒有找阿克瓦國家石油及礦業集團在德雷克的辦公室官員說過他的這事,但他的身份以及不利索的交流能力,令他飽受嘲諷。
而更關鍵的一點,還是賽維義當局發動政變前后,極致煽動民族仇視情緒,殖民者后裔群體在短時間內被徹底推翻、打倒在地,這個國家的工商金融等行業在技術及管理領域出現嚴重的斷層。
阿克瓦國家石油及礦業集團在德雷克的辦公室官員,甚至都沒有一個人能聽得懂阿穆都迪的研究理論,就更不要說予以重視了。
勘探井暫時還沒有安裝新的抽水設備,大雨漫灌,連勘探井架子都半淹在泥水里,現場自然沒有什么好看的——照阿穆都迪的理論研究,他們需要在沿烏桑河上下游五十公里范圍打八到十口深勘探井,才能初步驗證地底整個斑巖層都已成礦,而不是局限于斑巖層的狹窄接觸區域。
這兩者對整個銅金礦的儲量估算可以說有天壤之別。
然而在德雷克地勢低陷的平原地區,要將地底的斑巖層鉆透,一口勘探井的成本就高達二三百萬美元甚至更高。
也就是說,僅前期勘探成本,就將高達兩三千萬美元。
跟說話很不利索的阿穆都迪比較“艱難”的交流了一個小時,曹沫又將卡布賈、肖軍以及勘探公司的技術總監尤圖坦等人單獨留下來開小會,說道:
“我們下一步的工作重點,就是在斯特魯采金公司的遺存材料基礎上,除了利用原勘探井進行重新采樣外,新開鉆兩孔八百米深勘探井,也要在斑巖層接觸區域選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