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著成希、余婧一邊出商場打車趕往目的地,一邊聽她們解釋,才知道她應聘的是東江證券的投資部門,說是客戶經理,但目前還處于行業經驗積累階段。
證券公司除了公眾所熟悉的證券賬戶管理維護等常規業務外,還有針對中高端客戶發行各類資產管理的理財產品,與銀行、保金公司以及私公募基金類似。
陳暢在東江證券的投資部門任職,就難免會被拉著參加商務應酬,但即便有公司的同事在一起,遇到推脫不了要喝酒的場合,她也都會很小心的提前跟余婧打好招呼。
照陳暢短信提到的地址,曹沫跟成希、余婧打車趕到津鴻會,才發現沈濟年前曾在這里請他吃過飯——當時是沈濟請客,他們進門是暢通無阻,除了覺得這里用餐環境幽靜一些外,卻沒有什么感覺,但這時候他想著索性跟成希、余婧在里面邊吃飯邊等陳暢,卻被保安擋在門外:
“對不起先生,我們這里只接待會員,你們是不是另外找用餐的地方?”
這里靠近淮海中路,左右都是一排排環境優雅的法式別墅,除了津鴻會之外,就沒有其他餐館,連家燒烤攤都沒有,曹沫只能硬著頭皮給沈濟打電話,想讓他幫著訂下座。
“這么落魄,還是就想著拿這個借口蹭我一頓飯啊?”沈濟在電話里哈哈笑道,“津鴻會的逼格還是有點高的,我一年交五萬多會費,勉強混了一個普通會員,還不能代人訂座——看來我今天注定逃不掉被你蹭飯,你們在那里等一會兒,要是不堵車的話,我十分鐘應該能趕過去。”
津鴻會是幾棟法式別墅圍合起的園子,雖說主樓里面有接待區,保安得知有會員要趕過來訂座,也特有禮貌的請他們進主樓等候,但黃昏時剛下過小雨,天氣正涼爽,曹沫就跟成希、余婧就在園子里等沈濟過來。
津鴻園的法式園林非常的精致,還有不少漢白玉及銅質雕像點綴其間,即便是仿制品,卻也非常的精美。
曹沫正跟成希、余婧站在一樽丘比特銅像前談話,卻見陳暢急沖沖的從主樓走出來。
園林里的光線黯淡一下,但主樓前的光線很明亮,曹沫能看到得出喝了不少酒、臉色緋紅的陳暢有些慍怒,似受到什么委屈,受不住氣才中途離席。
余婧剛要招手喊陳暢,這時候就見一名大夏天還穿襯衫打領帶的青年從主樓里追出來。
陳暢躲避似的朝他們這邊走過來,那青年在后面喊道:“小陳,你也是有社會經驗的人,知道有些場合即便是無奈,也是要敷衍一下的——你要是連這點委屈都受不了,你以后還想做什么業績?再說陳總拉著你的手,邀請你喝交杯酒,也是想活躍一下氣氛,這么多人在,他還能拿你怎么樣?”
“怎么不讓你媽陪人家喝交杯酒活躍氣氛啊?”曹沫聽這話就一肚子火,從銅像后站出來,瞥眼看著男青年,語氣不善的說道。
“……曹沫,啊,成希、余婧,你們都已經過來了?”陳暢叫道,隔著三五米就能聞到她嘴里的酒氣。
曹沫的話是刺耳,男青年三十五六歲的樣子,斜著眼睛打量了曹沫兩眼,卻沒有跟曹沫針鋒相對的說什么。
也許在他的眼里,在這種場合跟一個愣頭青爭吵,甚至對方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動起手,對他來說都是很丟面子的事情。
他只是很平靜的看向陳暢問道:“你男朋友過來接你啊?這個社會的規則就是這樣,安貧樂道是一種生活,燈紅酒綠也是一種生活,最終看你如何選擇——你要是覺得這樓里的燈紅酒綠不值得你向往,不值得你為之犧牲那么一丁點的可憐尊嚴,你可以離開,明天將辭職信交給我就可以了,我不可能強迫你做任何事……”
曹沫低頭看看自己的牛仔褲,知道自己又被人無視了,無言的想:他總不能在這么熱的天,為了讓別人看上眼,特意穿起襯衫打上領帶吧?
又或者說真要買一塊勞力士金表戴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