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單單如此,”曹沫搖了搖頭,苦笑道,“我們常年待在各方面都很落后的西非,有過對比之后,就更容易看到國內的好處;而那些專家學者,被歐美的研究理論牽著鼻子走是一方面,但過度機械的拿中國跟歐美發達國家進行橫向對比,就難免會放大國內的一些弊端,以為不可救藥——我剛才聽到有人都論證到民族的劣根性上了,我就很好奇,這個所謂的教授,就沒有讀過好好讀殖民史,他們知道什么叫民族的劣根性?”
“雖說我也不贊同有些論調,但在股市追漲殺跌乃是共性,不是誰都能獨善其身的。”葛軍說道。
曹沫點點頭,葛軍的意思還是傾向認為所有對形勢的悲觀認識,會驅使形勢往更壞的方向發展,他此時還是主張持幣觀望,至少要等到形勢出現新的扭轉跡象之后再出手才是合適的。
總的原則上,葛軍的主張是對的,但實業投資跟股票投資不是一個概念。
持幣觀望,在證券市場確實扭轉的跡象之后,出手的動作是極其迅速的,甚至僅需幾個指令,就能完成賣空到買多的轉變。
實體投資則要復雜得多,過程也將漫長得多。
新鴻投資與新海金業注資烏桑河項目,伊波古礦業以及阿克瓦當局,都沒有設置一點的障礙,從接觸到最終完成注資,前后歷經半年。
且不論之前的糾葛,與東盛地產的合作談判,顯然不能等到形勢出現轉機時再去進行。
當然了,葛軍、錢文瀚跟東盛沒有太多的交情跟牽涉,他們完全可以繼續袖手旁觀,以迫使東盛吐出更多利益出來。
曹沫想了一會兒,跟葛軍說道:“會場很多論調,我是不怎么贊同,但要我用什么高深的理論去反駁他們,我也沒有這個水平,我在國內的時間也短,國內經濟產業發展好的方面跟弊端,我觀察也肯定談不上深刻的。然而就國內發展建設規劃及執行效率,我覺得這方面是其他國家難以匹敵的,真要形勢惡化到一定程度,我也相信國內逆轉的速度會非常的迅速——我覺得我們不應該等跡象明確了再下手,那樣的話,時機上可能會晚上許多。”
“哦,你是怎么想的?”葛軍很有興趣的問道。
曹沫微蹙著眉頭,有些事情他心里明白,卻沒法說出口。
他在卡奈姆、在貝寧、在阿克瓦推進項目建設,是憑借他近乎心靈感應的恐怖直覺,在人手組織及選擇合作對象之時,都預先將可能會出現的諸多隱患跟妨礙都剔除在外了,在每個位置上,都盡可能用上最合適的人選,這才有令人瞠目結舌的效率跟速度。
然而國內那么多的項目建設,沒有一個像他這般擁有近乎異能的管理者存在,卻普遍能做到高效迅速,這樣的組織、執行能力,還不夠令人震驚嗎?
剛才會場之前,各種論調很多,卻沒有人站出來肯定國內在這一方面的巨大優勢,曹沫多少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這兩個月,曹沫跟葛軍他們交流很多,也觀察歐美金融市場的變化,認為國內的經濟是有可能會受次貸危機蔓延的影響而惡化,但他跟葛軍等人觀點不同的一點在于:葛軍他們認為形勢扭轉的過程會較為緩慢,主張不急不躁,而他以為國內的形勢,更可能因為從中央到基層的高效組織、執行能力,扭轉會非常的迅速……
因為這一判斷,涉及到他自身最大的秘密,也無法跟人訴說,面對葛軍的追問,曹沫只能聳聳肩,說道:“只是經驗性的一些認識,要展開來說,真有些抓瞎了——東盛那邊,我既然回來了,也是我先跟丁肇強談,東江證券跟老錢那里,你們看我談的條件跟時間,再做決定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