濕身爬上岸,看別人在渾濁的泥塘里沉溺,這大概能形容丁肇強這一刻看到泰華集團股價再次被洶涌而出的賣單摁在跌停板上的心情!
新易華基金公司可以對之前的揭露文章不作回應,畢竟之前也沒有真憑實據能指證新易華的基金經理鑿實牽涉進內幕交易之中,但這一次新易華基金公司則無法再將頭埋起當駝鳥。
新易華基金公司先是直接臨時關閉掉施明德所負責的基金贖回功能,繼而在東方財經網發布公告聲稱已經注意到披露文章,公司法務部門正緊急研究帖子所揭露的證據,如有必要會直接移交司法機關處理。
新易華基金公司的回答要說簡單的話,泰華集團及控股母公司新泰華投資直接就沒有回應。
如此確鑿的證據都揭露出來,司法機關隨時會介入,他們難道這時候還能遮住臉發布公告聲稱網絡上揭露的這一切都是對泰華的污蔑?
“陸建成、陸建超既然之前已經猜到郭建被韓少榮收買過去,怎么也應該防范韓少榮手里有可能掌握他們賄賂新易華基金經理進行內幕交易的證據,怎么會拖到今天這樣的局面?”徐志看著網絡上所爆的一切,有些目瞪口呆的問道。
他早就認得陸建超、陸建成兄弟二人,雖說一個脾氣火爆一個脾氣陰沉,心里鐵定恨死韓少榮算計他們,但也不覺得他們是那種死到臨頭也不屈服的人啊。
“泰華股價被打了平倉線之下,陸家兄弟就已經失去主導權了,主要應該是手里握著泰華股票質押權的那幾家,沒有跟華茂達成一致意見吧?”這些天丁肇強為東盛的事忙得焦頭爛額,根本沒有多余的精力去關注別的八卦,甚至對曾經想下手致東盛于死地的韓少榮及華茂也無心多問,因此他也不清楚韓少榮與陸家兄弟以及那些手里掌握泰華股票質押權的金融機構,這段時間到底有過怎樣的明爭暗斗,但他大體能想明白問題出在哪個環節。
事情也很簡單。
陸家兄弟通過新泰華投資,將所持的泰華集團股票抵押給金融機構貸出用于其他項目的投資款——不管陸家怎么向韓少榮及華茂妥協、屈股,哪怕想要將對上市公司泰華集團的控股權徹底拱手讓出也好,首先都要解除掉這些股票的質押。
而掌握這些股票質押權的金融機構,他們當然不可能輕易接受巨額虧損。
要想這些金融機構解除質押或將質押權轉移,韓少榮及華茂替新泰華投資先連本帶息的歸還對應的貸款,在這些金融機構看來也是再正常不過的要求。
丁肇強猜測他們應該是卡在這關節上談不攏,一直拖到現在天悅正式對東盛地產注資,令韓少榮再無顧忌,遂將最后的殺手锏祭出。
丁肇強想到曹沫事實上并沒有放棄對泰華的野心,禁不住想,這一切都應該是曹沫預料之中該會發生的事情,也應該曹沫有下一步行動的一個契機,他接下來會怎么做?
想到這里,丁肇強拿起座機撥給沈濟:“沈濟,你在哪里,你身邊聲音怎么這么嘈雜?你還在天悅工業玩車,哦,是陪曹沫測試天悅新開發的工程樣車嗎?我現在也過去看看……”
徐志沒有那么閑,最后是郭廣信陪同丁肇強坐車趕到支云湖畔。
這時候沈濟正戴著頭盔,騎著一輛沒有外殼、發動機等零部件以及管線差不多都暴露出來的摩托車,像一頭黑色鋼鐵野獸在湖畔的測試場地上奔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