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舊羽拍案道:“金鳳先生,我這就去找他。”
說罷,他真的就走了出去。
他來的時候,還是滿面痛苦,如一塊巨石壓抑在心里。
但此刻他離去,卻如陽光灑在心田。他整個人挺立起來了,他的臉上洋溢著自信。
藏劍已回了他該去的地方。
他并不在意自己為何醒來卻躺在一口棺材中。
因為他知道,自己要扮演一個怎樣的角色。
是一個握劍即無情的復仇者。
那藏劍,在星辰君走后,在他屋子里又發生了什么?
那晚,朱伶走了,但并沒有走遠。
星辰君離開后,她又如鬼魅一般飄到了藏劍的木屋內。
藏劍盯著她,道:“你不走?”
朱伶道:“我為何要走?”
她含情脈脈注視著藏劍,認真道:“你在的地方,便是我的家,我怎舍得離開?”
她沒有亂說,早在二十年前,她和藏劍便在一個屋檐下了。
她并不是一個放浪的女人。
只因她愛他。
早在二十年前朱伶便深深愛上了藏劍,即使藏劍十年不返,她依舊守身如玉。
只不過現在的愛沒有以前那么單純。
她也有自己的目的。
藏劍躲避她的目光,道:“在報仇雪恨之前,我一刻都不會松懈,也絕不會有任何兒女情長。”
朱伶道:“我了解你。”
她看著藏劍屋內破舊的木床,道:“你每天就睡在這?”
藏劍道:“只要能夠容納身子,便夠了。”
他撫摸滿是木屑的床沿道:“只有苦難的環境,才能塑造一個人的意志。”
朱伶聞言,眼神中充滿了欣賞之色。
藏劍道:“我要休息了,你請回吧。”
朱伶眨眼道:“你不和我一起睡?”
藏劍冷冷道:“那人已經走了,戲也陪你演過了,大可不必如此。”
朱伶嬌笑道:“大少爺,小時候咱倆就睡在一起,長大了怎么反而害羞了?”
她說這話,卻仔細瞧著藏劍的反應。
但藏劍深深的斗笠下,看不見絲毫神情。
他依舊冷淡道:“事情過了,再說吧。”
藏劍低聲道了一句:“我知道你的體貼,但也許不久后你就會發現,你的深情對錯了人。”
朱伶笑道:“不可能的,我一生只喜歡你一個人。”
藏劍轉過身,竟不再搭理她了。
朱伶緩緩坐在藏劍邊上,用手摟住藏劍的肩,藏劍沒有抵抗。
他已經閉上了眼睛,他對這個女人毫無防備。
朱伶確認藏劍已經失去了知覺,她從衣袖中取出迷藥。
她脫下藏劍的斗笠,呆呆的看了一眼。
十年的風霜,已讓他模樣大變。他披頭散發的邋遢樣子,豈不是一路折磨的印證。
但一顆堅定且堅強的心,從來沒變。所以他可以是藏劍。
這個時候,又走進一人。
朱伶指著倒下的藏劍道:“你去背他,回客棧。”
他們走的,是客棧的后門,一路也是避人耳目,就算被人看見,也只當是背了一個醉漢。
他們將藏劍放在客棧底樓的小房間。
那人道:“小姐,你這么做,不怕大少爺醒來不高興?”
朱伶道:“他最近風頭太甚,需要消失一段時間。”
朱伶補充道:“一旦藏劍消失,必定會有一番風吹草動,我們也好看看那些人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