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瀾江畔,駭人的風暴還在席卷,這是一場無聲的角逐。
相比那一頭,此刻的余龍鎮,倒是顯得較為平靜。
當然,平靜并不意味著無事發生,江湖是珠簾,人物是珠子,一旦有新的珠子串上來,珠簾總會漱漱作響。就像一張棋局,新添棋子,棋局總會有一些變化。
余龍鎮又來了好些人,有趕集的商人,有押鏢的鏢師,又巡察的衙內,也有一些默默無聞的人。
正是新來的這些人,沒有經歷過恐懼,心中也沒有擔憂。
所以余龍鎮又活躍了起來,恢復了一絲原本該有人間煙火味。
風花雪月,宵夜笙歌。
瀟雅閣總是熱鬧的,無論何時,熱鬧總會情意綿綿的找上這里。
就在瀟雅閣的某間廂房內,端坐著兩個人,他們面前是豐盛的美酒佳肴,但他們的背后,卻只是空蕩蕩的房間。
沒有姑娘作陪,兩個大男人面對面的喝酒,在這個特殊的場合,顯得尤為突兀,令人不解。
但更讓人感到疑惑的,是他們中間的一人,前日還在瀟雅閣風流瀟灑,一人拉著數位姑娘作陪,過著普通人想象不到的快樂日子,今天他卻像變了個人一樣,從放蕩不羈的公子哥,變成了端莊古典的讀書人,令人瞠目結舌。
這個人正是韓棟。
而他的對面,坐著的是一位穿著白云衫,頭戴綸巾,年紀三十上下,蓄著優雅胡須的男人。
韓棟還在飲酒,他的臉上看不清表情,他的所有神色都融入了面前的酒杯中。
男人給他斟過一杯,笑道:“堂堂狼牙鏢王,也有在人手里吃癟的時候?”
“蘇家,只不過是仗著赤天白鶴的威名,若不是看在蘇如鶴的面上,我早把那個叫蘇至之地小子給閹了!”
男人大笑,“看來那一晚,你受的刺激不小。”
韓棟冷哼一聲,不予答復。
人間最悲慘的事情,莫過于從天堂墜落人間,從夢幻回到現實。
風花雪月的柔情他還沒有嘗到,人卻被綁到了青天府,莫名忍受了一夜的寂寞。
“老朋友相聚,所以你是來找我訴苦的?”
“不是。”
韓棟搖頭,抬眼盯著男人的臉道:“我是來向你打聽一個人!”
“女人?”
“男人!”
綸巾突然滑到了地上,男人驚道:“你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竟然有了這種別樣的癖好,我可要離你遠點!”
韓棟白了他一眼,認真道:“正經事,而且也不是為我打聽,是我的另一個朋友。”
“銀月刀魔!你知不知道?”
男人臉色微變,大口咀嚼一筷子牛肉咽下,才回答道:“你怎會突然問起這個人?”
韓棟冷聲道:“他就在余龍鎮,余龍鎮也因為他冷寂了幾天。”
男人大聲道:“不知道,而且我勸你也不要知道,不要去打聽,這是一個忠告!”
“世上還有你上官星不知道的事情?”
韓棟一把搶過上官星面前的酒杯,“我可不請膽小鬼喝酒,再怎樣,也不過是一個人而已,你闖蕩江湖十幾年,犯得著這樣恐懼?”
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