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屋子,李貴芳不禁皺眉,這桌上的飯菜,實在是簡單的不能再簡單,一大盆米飯,兩個素菜,唯一的肉食,是一小撮肉末撒在青菜葉上。這樣的菜,便是塵心派拿去喂豬喂狗的剩菜剩飯都比不上,怎么配得上她李貴芳?
李貴芳的神情,自然全看在中年漢子的眼里,不過漢子卻沒有絲毫生氣,反而打心底覺得抱歉,自己家的條件,確實委屈了這位姑娘。漢子忙扯呼道:“老婆子,家里來客人了,去把雞棚里還有的幾只雞,挑兩只肥的殺了吃。”
從屋外推門走進來一位婦人,手里還拉著一個小男孩,那婦人捧捧男孩的小臉,讓他到他爹那頭去,她看了丈夫一眼,雖然丈夫打獵,但也不是天天都有收獲,沒打到獵的時候,家里僅靠幾只母雞下蛋來添點葷腥。婦人看到李貴芳的打扮,知道是家里來了貴客,她向來體貼丈夫,便按照丈夫的意思,走向雞棚。
漢子把兒子抱在腿上,見李貴芳不說話,只能自顧自呵呵笑笑,然后道:“在下孫義橋,外面的是拙妻,這是我兒子,叫孫葉,今年剛剛六歲。”說罷,孫葉朝著李貴芳做了個鬼臉。
李貴芳不喜孩童,看著孫葉對自己嬉皮笑臉的樣子就是一陣惡心,忍不住轉過頭去。漢子連忙手指敲了下兒子的腦袋,喝道:“不能無禮!出去找你娘去!”孫葉摸著腦袋不知所措,只好慢悠悠的從他爹爹的腿上跳下來,然后推開門跑了出去。
中年漢子面色一紅,深怕自己兒子不懂事惹惱了李貴芳,連忙道歉道:“小孩子不懂事,別介意!”
李貴芳冷哼一聲,對漢子道:“塵心派掌教,李貴芳。”在她心中,如今塵心派的師父已死,自然是她這個首席弟子來當塵心派的掌教了。
“李掌教,貴客!”漢子聞言立馬拱手拜上。
李貴芳將油紙傘放到一邊,將自己腳底踩上的泥濘毫不客氣的擦在桌沿,雙手輕輕拍打臉上的腮紅,眼睛斜視著中年漢子道:“今日你且招待好我,塵心派定然不會虧待與你,吃了多少,我塵心派按照市價十倍換成銀兩給你!”
“多謝姑娘!”孫義橋抱拳道。
不久,孫義橋的妻子便宰好了肥雞,做成兩盤菜肴端了上來,李貴芳聞到香味,肚子里頓時一陣咕嘟,連忙起筷吃了起來。她餓了兩天,很快就將一只肥雞吃了個精光,又將另一只肥雞吃了大半,這才輕輕打了幾個飽嗝。
孫義橋家三口,見李貴芳吃的盡興,自然也十分高興。雖說李貴芳答應,吃多少他日塵心派會以十倍價格奉還,但孫義橋本是簡樸之人,他的妻子也是同丈夫,看到李貴芳一頓就吃了兩只肥雞,頓時又些心疼,這一只雞,可是夠他們家五天吃的。
李貴芳吃的十分愜意,孫葉在一旁看了嘴饞,也要上前動筷,手上卻被他爹打了一筷子,只能可憐巴巴的在一旁盯著看,讓他娘好生心疼。等李貴芳全然吃飽了,放下筷子,擦好了嘴,孫義橋將盤里剩下的幾塊肉都揀到孫葉的碗里,又揀了塊帶肉的骨頭給妻子,自己則沾著湯拌飯,狼吞虎咽起來。他在外面打獵了一天,早就是累的饑腸餓肚,拌著雞肉湯油,飯未到口中就咽了下去。當然,在李掌教的面前,孫義橋深怕自己的吃相太難看,不入李貴芳的眼,便一只手掩著,一只手快速扒飯。
待吃過后,婦人忙著收拾碗筷,孫義橋將兒子趕到一邊,給李貴芳恭恭敬敬的端上一杯熱茶,自己燦燦的坐著,堆起笑臉道:“李掌教,寒舍條件不好,招待不周,見諒!”
李貴芳瞇起眼道:“荒山野嶺,諒你們生活不易,我就勉為其難的將就了。”
“是,是。”孫義橋連忙低頭哈腰。李貴芳督了一眼孫義橋的腰,一挑眉道:“你的腰不太好?”
孫義橋面上驚訝,摸了摸自己的左腰苦笑道:“老毛病了,以前打獵受過的傷,誒…………要不是因為這,咱打獵也能輕松些,他們娘兒倆也能吃的好些!”孫義橋說時臉上滿是自責。
李貴芳微微一笑,抓過一旁的油紙傘,將傘尖朝著孫義橋后腰上輕輕的一抵,孫義橋頓時覺著自己腰上一股熱流涌上來,讓他酸痛不已。但是酸痛過后,卻是感覺腰上一輕,整個人輕松了不少。原來李貴芳以自己的內力,替孫義橋疏通了脈絡,緩解了他的腰傷。
孫義橋先是一愣,接著就反應過來,是李貴芳出手替他醫治,立馬朝著李貴芳跪拜下來,道:“多謝女神仙出手,大人在上,請受小的一拜!”說罷恭恭敬敬的磕了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