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讓林潛難堪,梁昕云放下手中的筆,輕輕抬起頭道:“我知道你來要說什么,我并不怪你,你走吧。”
梁昕云讓自己走,但林潛真的走了,他豈不是和王鄒尋,常廣亮一樣的傻瓜?
林潛沒有離開,只是在茶幾上落座,嘆氣道:“我也沒有想到,那蘇如鶴的兒子蘇至之,竟然會如此記仇,那一枚如是令還是我親手交給瀟雅閣的楊茈,讓她代為轉交,沒想到他竟然用如是令來召集刺客刺殺你……”
“他本應該報復的人是我,沒想到牽連了你……”
梁昕云沉默,忽然抬起頭,玩味道了一句:“哪里?瀟雅閣?”
林潛頓時大驚失色,沒想到梁昕云其他什么話都沒聽進去,單獨只聽到了瀟雅閣三個字,倘若再被她知曉這是什么地方,豈不是大晚上又要來一場比劍廝殺?
林潛頓時被嚇出一生冷汗,要是再比一次,他干脆直接昂著脖子讓梁昕云割腦袋算了,負傷太多,他實在沒有抵抗的力氣,最多有說話的力氣。
林潛點頭道:“瀟雅閣,在余龍鎮的一處能好吃好喝好玩的地方。”
梁昕云一歪腦袋,自言自語道:“上次我爹他這么問降煞子師伯的時候,他也是這么講的,你們兩人可真是心有靈犀,這地方真這么有趣?下次我也得去見見世面。”
林潛心底幾乎要翻出苦水來,但他臉上強硬擠出一個笑容,道:“這好說,我和老板娘認識,下次我們一起去好了,我請你吃飯喝酒!”
他忽然想起來,梁昕云是女孩子,估計不太喜歡喝酒,難免有些責怪自己說錯了話。
但梁昕云一抿嘴唇笑道:“好啊!到時候本姑娘吃窮你!”
林潛大笑道:“想吃窮我恐怕是比劍術勝過我還要難,這一路上的江湖闖蕩,讓我賺了不少!”
聽到江湖二字,梁昕云明顯的眼神一亮,問道:“江湖?你闖蕩過江湖?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快說來聽聽!”
林潛啞然詫異,但他隨后便明白過來,像梁昕云,王鄒尋,常廣亮這樣的宗門弟子,幾乎一直就在宗門里面日常修煉,就像是一只困在精致牢籠里面的籠中雀,雖然籠子精美,但也沒有機會見識外邊的天地,自然很遺憾。
所以聽聞林潛說起江湖二字,梁昕云才會霍然神采奕奕。
林潛拗她不過,只好隨便說了段垂云湖的故事,聽到余柒與司白哲雙雙為情跳湖的時候,這位素來鐵石心腸的女劍修也不禁黯然無聲,被子息蘆葦畔,情落垂云湖所感動。
索性最后兩人結局美好,梁昕云一直緊鎖的眉頭終于舒展開來,破天荒的開口一笑,看的林潛呆了。
梁昕云疑惑道:“這最后的紫竹,也是浮世教中的人?為什么和今天晚上的大不一樣?”
林潛道:“江湖上有好人有壞人,這浮世教也是如此,從來沒有人一句話說死的。”
梁昕云微微點頭,但仍然沉浸在故事當中,回味不已,林潛也不去打擾,作為當時的一位旁觀者,見證者,如今想起來,倒也確實覺得這段故事匪夷所思,神鯉的傳說至死不渝。
但他注意到,梁昕云的手不在顫抖了,而是安安靜靜的放在睡衣的裙擺上,就像一只準備安靜歇息的小鳥。
同樣是浮世教所為,看來還是浪漫的故事對于女子更有殺傷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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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蠻橫冰冷的女子劍修此刻都被吸引住了。
林潛眼看梁昕云對于今晚的恐懼逐漸消退,心里也就安心,靜靜的望著她,忽然發覺,穿上白色紋紗袍的余柒雖美,但眼前的梁昕云也不差,相比之下,更多了一分女子劍修的英氣,這是天下女子少有的氣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