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蛇谷巍峨壯麗,沿路的山峭成一字排開,就好像沉睡的巨蛇。
這是號稱南天劍宮前的第一關隘。砂石飛爍,于狂風中舞動不休,便是眾人的衣襟,也不由自主的蒙上了一層灰色的污垢,那是風的眼淚。
小道童孫玉山默默的攥緊衣袖,不讓風沙鉆進懷中。他抬頭看了眼山峽,峽谷晦暗無比,黯淡無光,極是凄涼,在這個時間,這般光景下,他們真的要闖關嗎?
按照吳亮的話來說,是不必心憂。
長蛇谷如何?一字長蛇陣又如何?就算上那位江湖上號稱鐵甲白吊的鐵甲鏢局總鏢師唐風在此,也不見得叫人懼怕。
吳亮的意思是,只管放心大膽的往前趕路,風雨可阻,因為這里有幾位女孩子,冒著風雨前行可不太優雅,但若是人為的阻攔,不必放在心上。
吳亮說的坦然,因為他是可以堪稱天才的劍修,至于他邊上的那位冷漠公子,梁昕云從吳亮的口中打聽到,這一位名字喚作吳心明,是吳亮的自家兄弟,只不過當吳亮開口道出陌生公子名字的時候,那位人轉身撇了一眼,霎時間地凍天寒。
其實小道童孫玉山不敢說出心里話,在他眼里,這位叫做吳心明的公子哥,著實要比還未見著面的長蛇谷要來的可怕,他簡直有些佩服小偲的英明抉擇了。
長蛇谷的風,帶著一絲咸濕味,也許是來自南天劍宮背后的渤海,幾人踏步盤山而上,擺在眼前的是一列用黃銅石鋪就的長階,眾人拾級而上,不覺已經從山口走到了峽谷的脊背上。
一陣風拂面,不覺間,已有三道人影晃到面前。
那其中一人臉色一頓,凝重道:“非正常時分,不得入內,諸位請回吧!”
小葡萄疑惑道:“這里還有時間限制?”
另一人昂首道:“當然,日初升,日暮落,只有在中間的時段,我鐵甲鏢局才能放行,這是一旬之前才立下的新規矩!”
小道童苦笑,轉頭對梁昕云道:“得了,人家不放行,看這個點白云城也封閉了城門,現在是進退兩難,只能在山中過夜嘍!”
梁昕云臉色微微一震,抬眼望向那飄身而來的三名弟子,輕聲詢問道:“這新規定我怎么從未聽說?”
倘若是其他哪位不知好歹的漢子詢問,這三人定然不予理睬,但睜眼瞧見卻是一位端莊可人的姑娘,幾位眼睛發光,為首的稍微咳嗽幾聲,聲音柔和道:“本來也是沒有這個規定的,但近日想來你們也聽說了,有些來自偏遠青州的吾家劍冢的人要上劍宮鬧騰,所以嘛,全程戒備了不是……”
吳亮聞言頓時笑道:“你們說的是那吞劍狂人?”
“可不是么,咱們鏢局了也收納了百把押鏢所用的佩劍,倘若把那家伙放進來,豈不是羊入虎口,有去無回?”
吳亮哈哈大笑,伸開手展露自己的腰間,笑道:“你看看我們,我們身上連一把劍都沒有,怎么會是你口中的吞劍人?”
吳亮指了指梁昕云道:“唯一佩劍的,就是你們面前的這位姑娘,但你們覺得這位清麗的姑娘會是粗俗不堪的吾家劍修?姑娘家遠游在外,總要佩劍防身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