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永斗哈哈一笑,忽然目光中,有了一絲驚訝。
“爹,這我倒是打聽的**不離十。山西行都司是宣府總兵李輔明,雁門關到太原,是原趙應貴的部下山西副總兵趙志正、田志他們。從北到南,暢通無阻,軍馬才得以運送到河南。”
“原來如此!”
范永斗恍然大悟,輕輕點了點頭。
李輔明和王泰在松錦并肩作戰,有王泰的面子,金銀開道,李輔明怎會不給王泰面子。想不到山西總兵趙應貴給弄走了,他的部下依然唯王泰馬首是瞻。
事情的發展,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王泰能量之大,不可小覷。
“瓊標,你去安排一下,替我約一下晉王和撫臺大人,我有要事和他們相商。”
沉思片刻,范永斗開了口。
“爹,你是想就軍馬之事,對李輔明和趙志正這些人……”
范三拔壓低了聲音,小心翼翼。
父親如此做法,肯定是另有深意
“王泰勢大,咱們總不能坐以待斃,要未雨綢繆。通知山西會館,讓他們眼睛睜大點,不要混吃等死,京師那邊,該動起來了!”
范永斗看著范三拔,一字一句,重如千斤。
“李輔明和趙志正是小角色,讓言官彈劾王泰,讓崇禎無路可退,一旦朝廷和王泰決裂,兵戎相見,咱們才有機會。”
范三拔連連點頭。論起殺人誅心,自己和父親,還有許多東西要學。
“爹,王泰搞出這么大的動靜,恐怕不用咱們動手,朝廷那些言官已經坐不住了。”
范三拔的話,讓范永斗眉頭舒展開來。
王泰膽大包天,私設幕府,私任官員,私自大開殺戒,驅逐藩王宗室,形同謀逆,朝廷那里,恐怕已經炸開鍋了。
不過,還是應該推波助瀾,讓崇禎和王泰早點決裂,關外才有機會,范家才有機會。
“爹,和晉王、撫臺的碰面,還是隱蔽一些的好。”
范三拔的遮遮掩掩,讓范永斗不由得一愣。
“瓊標,你有話直說。”
“爹,人心不古,流言蜚語,眾口鑠金,許多人對咱們范家有誤解,說咱們禍國殃民,是……。你還是韜光養晦,少出去的為好,免得氣壞了身子。”
““漢奸”是吧。”
范永斗一聲冷笑,眼中寒光一閃而過。
“商人逐利,天經地義,一群井底之蛙,焉知天地之寬,真是可笑至極!”
范永斗臉色難看,目光冷厲,剛才的儒雅、溫和,蕩然無存。
“什么華夷之辨、國家主義、民族主義,都是報紙上搞出來的名堂。不用問,河南日報,肯定是王泰的手筆了!馬上通知山西會館,讓他們不惜本錢,務必要彈劾王泰,讓他和朝廷反目成仇!”
范永斗怒氣勃發,額頭青筋暴起,范三拔心驚肉跳,趕緊勸慰。
“爹,不要動氣,小心傷了身子!”
“快些去辦!”
“是,爹息怒,孩兒這就去辦!”
范三拔出去,書房里的范永斗,依然是眉頭緊皺,臉色鐵青,怒氣難消。
明頹之奸臣,漢衰之奸人!
這報紙上的悖論,不是要知他與萬劫不復嗎?
范永斗喝了些參湯,就在椅子上,混混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書房門忽然被下人撞開,椅子上的范永斗,一下子被驚醒了過來。
“狗東西,發生了何事,怎么會如此驚慌?”
范永斗吃了一驚,怒不可遏,戳指怒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