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入義軍的秦州巨匪張三,立刻發作了出來。
“闖王,張三哥說的是!”
另一個悍匪余世杰讀過書,當過衙門小吏,很是有幾分見識。
“闖王,崇禎十二年,建奴入塞,洪承疇和孫傳庭率秦軍北上勤王,大部精銳如曹變蛟部、左光先部、馬科部、白廣恩部,都是留在了關外。當年的松錦之戰、還有崇禎十六年的河北之戰,屢次大戰下來,秦軍所剩無幾,逃回來一個馬科部,早已經是驚弓之鳥。若是能殲滅賀人龍部,或是鄭嘉棟部,陜西,就不足為懼了。”
“余世杰,還是你說的通透!”
田二重重點了點頭,喝了一口水酒,大手一揮。
“四川到陜西的通道,數萬官軍把守,闖王還不是帶著兄弟們,賄賂一下那些官軍,就大搖大擺進了陜西!官軍已經爛了,就賀人龍、高杰那些個慫貨,那能對付得了咱們!”
田二的話,讓李自成微微一笑。
成都一戰,李自成大軍潰退,躲入漢蕃雜居之地,供養困難。鄭嘉棟、賀人龍兩軍鎮守川陜險地,李自成帶部喬裝打扮,分批進入陜西,官軍只顧盤剝過往百姓,形同虛設。
可以說,李自成部能夠回到陜西,官軍功不可沒。
“闖王,只要能擊潰賀人龍或鄭嘉棟一部,這陜西,還不是任由兄弟們來去!”
張三信心十足,長期在秦州打游擊,官軍實力如何,他自然是了如指掌。
李自成輕輕點了點頭。他和馬回回對望了一眼,馬回回沒有再言語。
后生可畏,沙場沖殺,就交給這些年輕一代吧。
“馬回回,立刻散出游騎和探子,偵查四方,一有官軍的動向,立刻回稟。”
馬回回得令,下去安排。李自成舉起了酒碗,滿臉的笑容。
“各位兄弟,請!”
“闖王,請!”
眾人舉起酒碗,紛紛牛飲。
李自成放下酒碗,暗暗搖頭。
這些個新入伙者,猛則猛矣,這行為舉止上,懶懶散散,實在是差了許多。
想起當年麾下眾將驍勇,謀士如云,如今一個小吏余世杰也能登堂入室,李自成不覺生出一絲傷感來。
大堂上的其他人,可沒有李自成這樣的傷感,他們一個個意氣風發,觥籌交錯,志得意滿。
“大明這天下四分五裂,關外的建奴,河南的王泰,西北的咱們。熱鬧的狠啊!”
“想起來都可笑,王泰他一個不忠不義的亂臣賊子,憑他也想招降闖王,真是可笑至極!”
“就是,他以為他是誰,大明皇帝?他的老丈人,被他丟到陰溝里去了?”
眾人哈哈大笑,不過有人還是羨慕嫉妒恨交加,搖頭晃腦。
“不過說起來,這個王泰還是有些本事,朝鮮、什么臺灣,還有那南洋,說占了就占了。川陜的人搶著去南洋,就連那些蕃人也是拖家帶口,搶著向南洋跑!”
有人羨慕,就有人妒忌。
“厲害個屁!我要是什么狗屁五省總理,皇帝是我老丈人,我比他王泰都厲害!不過狐假虎威,仗著他有錢有勢,要不然誰聽他的。我呸!”
果然,不服氣者大有人在,立刻有人附和了起來。
“照我說,王泰也就是狗屎運,要不是他皇帝老丈人,他那里有銀子招兵買馬,買槍買炮。早都跟那曹文詔一樣,死翹翹了!”
“你們說,王泰占了四川和河南,他是要起兵謀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