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怎么不自己過來?”
吳三輔有些不滿。吳三鳳是老大,吳三桂就不能親自過來。
家丁訕訕而笑,吳三鳳淡淡一笑。
“都是親兄弟,分什么彼此。咱們過去。”
吳三鳳打馬向前,吳三輔瞪了一眼家丁,隨后跟上。
“大哥,你還沒有說,王泰不喜歡二哥,和報紙有什么關系?”
吳三輔打馬向前,和吳三鳳并駕齊驅,嘴里繼續問道。
“華夷之辯,民族主義,國家主義,漢奸,這些你都知道嗎?”
吳三鳳目不斜視,說話也是輕描淡寫。
吳三輔不由得一愣,馬速也慢了下來。
兄弟二人到了吳三桂馬旁,勒馬停下。
“老二,有什么事情嗎?”
吳三鳳畢竟是大哥,年齡大些,性格也要溫和許多。
“大哥,我想了一下,你去京師,接應父親一行,那里人多事雜。咱們到時候在通州匯合,這樣會快一些。”
看到吳三鳳過來,吳三桂轉過頭來,輕聲說道。
“老二,這么急?”
吳三鳳看了一眼弟弟,微微有些驚詫。
“大哥,我想快些離開,早日南下。咱們吳家,在這北地,沒有立足之地了。”
吳三桂的話語里,一絲淡淡的落寞。
“好吧,我這就去!”
去京師,不過兩日的路程,吳三鳳也沒有拒絕。
“我也去!”
吳三鳳帶人前行,吳三輔不滿地看了一眼吳三桂,打馬跟上。
吳三桂看著吳三鳳一行人離去的背影,輕輕吐了口氣。
前途渺茫,這北地,他實則是沒有心思呆下去了。
繁華的通州渡口,即便是冬日,即便是大雪紛飛,也是熱鬧異常。尤其是年關未盡,年氣還在,各個酒樓里更是熱鬧。
吳三桂一身便裝,風流倜儻,亦如貴家公子,他在酒樓二樓臨窗的一張桌子旁坐下,邊吃邊喝,吳國貴和家丁在一旁小心伺候。
心情壓抑,不知不覺,吳三桂喝了許多。
他一行人先到通州,在此等候吳襄一門。
“公子,少喝點。”
對面的吳國貴,知道吳三桂心情不好,小心翼翼地勸了起來。
“住口!要你廢話!”
吳三桂一頓酒杯,臉色一板。
吳國貴馬上住口,不再言語。
從寧遠城投了建奴起,吳三桂就沉默寡言。到降了王泰,就脾氣暴躁,更喜怒無常了。
“朱雀橋邊野草花,烏衣巷口夕陽斜。
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
想起當日在關外呼風喚雨,金戈鐵馬,縱橫馳騁,而如今卻如喪家之犬,惶惶南走,吳三桂喃喃自語,他斟滿酒杯,仰起脖子,一飲而盡。
時至今日,他仍然不明白,為何王泰對自己如此絕情?
難道僅僅以為自己投過建奴嗎?
做這事情的人多了,又不是自己一個。這又是什么大不了的狗屁事情?
吳三桂自斟自飲,忽然外面人聲鼎沸,街上行人奔走,興奮不已,完全無懼風雪交加。
酒樓中的眾人或跑出了酒樓,加入洶涌奔走的人群,或是擠到窗邊,向外看去。
吳三桂也是一愣,不由自主抬起頭來,目光向著街上看去。
目光所及,無數荷槍實彈的精騎環繞,向前而來,中間馬車不少,各個馬車之旁,亦有鐵甲武士警惕張望,虎視眈眈。
武士們滿面風霜,身形矯健,虎步狼顧,如此虎賁,當真是天下少見!
吳三桂酒醒了幾分,額頭冒汗。
這些猛士,可是絲毫不遜于自己的精銳家丁,驍勇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一定是王泰的河南衛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