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濘不堪、污濁難聞的街道,垃圾堆此起彼伏,隨處可見的黃白之物,清一色的土墻瓦房,斷壁殘垣,墻皮斑駁,很多戶人家只有廂房,并無院子,滿眼一色的土灰,破敗不堪,可見民生的凋敝。
剛一進坑洼污穢的主街道,看著死老鼠和垃圾糞便到處都是,王泰不由得捂起了鼻子。
“公子,跟你說過,不要到這地方來,這哪是人住的地方!”
王二也是嫌惡地捂住口鼻。在他看來,王泰就不應該來,這叫自降身份。
“回頭在這多建兩個茅房,這么多的臟東西,不僅僅是衛生的問題,有可能會引起病災,這可是要命的大事情。”
“你怎么還帶了兵器?”
王泰看到王二手上的長槍,微微皺了皺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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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萬一誰不服氣,聚眾鬧事,小人也好保護公子。”
王二緊緊跟著王泰,苦勸道:“公子,建茅房又要花錢,又和怎么沒有關系,還是能省則省吧。”
“王二,不要小心眼,花不了幾個錢。到時候一旦鬧起來瘟疫,咱們自己都要遭殃。”
王泰正色說道,王二也是吃了一驚,不由自主捂住了鼻子。
“公子,你這一說,我倒是想起了了。外面的人說,陜北米脂那邊已經出現了瘟疫,死了不少人!”
這一下,不用王泰提醒,他也變得格外小心起來。
街道上,來來往往的村民個個衣衫破爛,就像乞丐一樣。百姓們看到王泰,都是紛紛站到路邊,點頭哈腰,有些人滿臉賠笑,讓他先行。
誰讓這村子里大多數人,都是王家的佃戶。
一陣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傳來,許多的村民都向一個方向而去,看來村子里是出了什么糟心的事情。
“走,過去瞧瞧。”
王泰大踏步向前而去,他也想看看,這個時代,老百姓到底是怎么個活法。
王二搖了搖頭,沒有辦法,只有緊緊跟上。
走得進了,一戶人家門口擠滿了村民,正在向屋里張望。屋里又哭聲傳出,似乎就是王泰剛剛聽到。
“王公子來了!”
“見過王公子!”
“王公子里面請!”
看到王泰過來,村民們趕緊讓開了道路,人人點頭哈腰,把房門讓了開來。
“張四娃,怎么了,三嬸在哭什么?”
王二向一名二十四五歲、滿臉賠笑的精壯年輕漢子問道,很不客氣。
“公子,二哥,我哥在床上躺了半年,還是沒有撐過去。這不,我嫂子正在難受呢。”
王泰搖了搖頭,輕聲道:“我就是聽說了這事,所以過來看看。”
張四娃臉色難看,無奈道:“公子請進。”
王泰看張四娃惴惴不安,不由得心里嘀咕。莫非自己和張四娃一家,又有什么瓜葛?
王二暗自狐疑,王泰什么時候知道了張三娃病重的事情?
進了屋里,坑洼不平的屋子中間,一張木板上放著一具尸體,旁邊一個身穿孝服三十歲左右的女子正跪在地上哭泣,應該是張三娃的媳婦。張三娃的媳婦的旁邊,站著一個十二三歲、同樣披麻戴孝的女孩,女孩臉掛淚珠,燒著紙錢,楚楚可憐。
王泰看了一下屋子,四壁蕭然,除了一方土炕,幾個低矮粗拙的木凳,幾乎沒有任何家具。
“王公子,我夫君剛走,求求你不要帶走敏兒,欠你的地租和銀子,我一定會還上的!”
看到王泰進來,張三娃媳婦扭過頭來,對著王泰連連磕起頭來。
“王二,趕緊把人扶起來!這是怎么回事?”
王泰有些尷尬。不用問,這里他前身做下的惡了。
怪不得他今天過來,張四娃臉色難看,原來以為他是逼債拿人的。
難怪王二還帶了長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