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泰,原以為你有幾分丘壑,原來不過是浪得虛名之輩!”
陜西巡撫衙門后堂,書房中的孫傳庭放下了手上的狀紙,一聲嘆息。
莫名地,他腦海中浮現起歸軍途中,王家莊練兵場上那些黝黑健壯的鄉兵,一刺一收,兇狠異常。
“爹,你怎么還不睡呀?”
門“葛吱”一聲,孫傳庭的大女兒孫世馨端著碗綠豆湯,走了進來。
“爹,喝碗綠豆湯,解解暑。”
孫傳庭接過女兒的湯碗,輕聲喝了起來。
“爹,你這是在處理什么重要的公文啊?還是那些流寇嗎?”
看到桌上的狀紙,孫世馨好奇地問了起來。
“是關于咸陽的一個鄉兵練總,此人叫王泰,練兵頗有些本事,爹本來還打算重用于他,誰知此人……”
孫傳庭放下碗,指了指桌上的狀紙,臉上浮現出一絲惋惜。
“可惜此人和流寇有勾結,要不然,我真想給他一次機會。”
“哦,原來是這樣。”
孫世鑫好奇地拿起了狀紙,看了起來。
“爹,這個王泰,是不是罪行累累,橫行鄉里?他已經被你抓捕入獄了嗎?”
女兒的話,讓孫傳庭愣了一下,隨即搖了搖頭。
“說起來也是奇怪!這個王泰,是咸陽縣地方上的鄉宦子弟,其父還曾為朝廷的一縣父母官,他本人在咸陽縣墾荒賑民,做的還不錯,還得罪了秦王府和咸陽的不少權貴。”
孫傳庭說著說著,也變的遲疑起來。
“爹,那么,你抓了這個王泰嗎?審過他沒有?”
孫世馨看樣子也是起了興趣,想為父親出謀劃策。
“王泰已經被抓,如今關在巡撫衙門的大牢之中。爹還沒有審過他,不過,爹有軍中歸降將士的供狀,說他與流寇有勾結。有數位軍中將士的人證在,這一次,他是罪責難逃!”
提起流寇,孫傳庭的臉色又嚴峻了起來,眼神也變的冰冷。
“爹,我倒是覺得,這個王泰和你有點像,他有大志,不像個勾結流寇的鼠輩。”
孫傳庭微微點了點頭,哈哈笑了起來。
“馨兒,你倒是說說看,這王泰是個什么樣的人物?”
孫傳庭端起綠豆湯,又慢慢喝了起來。
“爹,那我就不客氣了!”
孫世鑫也是哈哈一笑,神態頗有幾分豪爽。
“第一,狀紙上只有招安將士的一面之詞,沒有物證;第二,流寇兵強馬壯,官軍都奈何不得,王泰或許是被脅迫,也未可知。”
孫世馨開始在書房里踱起步來,一一分析。
“王泰是士人之后,家境應該不錯,他不會為了銀子去落草為寇,此其三;爹說王泰練兵有些本事,他又在咸陽墾荒賑民,可見其不但飽讀詩書,而且頗有些志向,絕不會甘為流寇,此其四;他又得罪了秦王府和地方豪強,我雖不知原因,但想這樣的人,一定是嫉惡如仇,急公好義。所謂木秀于林,風必摧之,爹又何嘗不是這樣。王泰的事情,一定不會這么簡單。”
孫傳庭喝完了綠豆湯,放下了湯碗,臉色柔和,微微一笑。
“馨兒,你侃侃而談,但僅憑這些推測,爹不能就放了王泰吧?”
“爹,人才難得,只要不是閹黨之后,爹不妨親自見他一下,給他一次機會。”
她父親孫傳庭。不就是因為不滿宦官當政,棄官回鄉,隱居達十余年之久嗎。是以父女二人對閹黨一系,都是恨之入骨。
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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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庭點了點頭,不置可否。他思索片刻,這才抬起頭來。
“馨兒,你要是男兒身就好了。”
女兒人才出眾,年及開笄,是時候,想想她的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