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右侍郎、右僉都御史、宣大總督陳新甲接旨!”
新任的宣大總督陳新甲趕緊上前,畢恭畢敬,接過了圣旨。
洪承疇站起來時,衣擺已經臟了一片。他皺了皺眉頭,卻沒有發作。
王承恩眼睛轉向一旁的駱養性,擺了擺手。
“駱指揮使,抓人吧!”
駱養性面色鐵青,大手一揮,錦衣緹校們紛紛上前,竄入官員之中,一會功夫,揪出一片。
烏紗帽被打掉,禽獸服被脫去,被當初緝拿的官員們有些哭天搶地,有些垂頭喪氣,有些潸然淚下。
“陳侍郎、洪督師、孫督師,咱們帳內說話。”
王承恩和駱養性押著一干人犯離去,楊嗣昌上來,對著驚魂未定的陳新甲等人說道。
“楊閣部請!”
陳新甲和洪承疇都是滿面笑容,孫傳庭臉色不豫,皺著眉頭在側。高起潛則是不動聲色跟在后面,也不知心里想些什么。
進了大營,品階低的武將們和文官們紛紛知趣退下,只留下陳新甲、洪承疇、孫傳庭、高起潛、宋學朱寥寥幾人,在帳中與楊嗣昌說話。
喪師辱國、沒有什么戰績,大帳之中,氣氛一時有些尷尬,楊嗣昌輕聲咳嗽了一下,首先開了口。
“宋巡按,陛下要召你面圣,濟南城一戰的情形,你要詳實向陛下說說。”
宋學朱眉毛一揚,傲然道:“這是自然,宋某也不會說假話。濟南城之戰,下官自會向陛下詳稟,此事就不用楊大人費心了。”
楊嗣昌微微一笑,也不生氣,轉向一旁的洪承疇,笑容滿面。
“洪督師,陛下加你為右副都御史、總督薊、遼軍務。等下你隨我進宮面圣,就率秦軍赴任吧。”
洪承疇大喜過望,不過他城府深,雖然狂喜,面上卻不動聲色。
“楊閣部,下官多謝陛下圣恩!”
薊、遼總督,封疆大吏、國之長城,比之陜西三邊總督,可又高了許多,畢竟,薊遼直面清軍,簡在帝心。
重要的是,朝廷讓他統率秦軍赴任,他部下那些善戰之將曹變蛟、白廣恩等隨他調遣,這可是莫大的恩寵了。
“楊閣部,此事萬萬不可!”
孫傳庭忽然開口,眾人都是一驚。
“秦兵妻女田產都在陜西,讓他們隨洪督師赴薊遼,軍心不可用,無益于邊事。況且,流寇未滅,秦兵留在京師邊鎮,流寇必會趁機而起,事關天下安危。還請楊閣部言于圣上,千萬不可如此行事!”
楊嗣昌和洪承疇對望了一眼,楊嗣昌面色平靜,不徐不疾。
“孫總督,韃子糜爛京師,你總督保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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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東、河南軍務,重任在肩,還是早些上任去吧。”
孫傳庭怒火上升,黑臉道:“楊閣部,還請你稟告陛下,我有要事面圣,讓我見陛下一面。”
楊嗣昌依然不動聲色,淡然道:“孫總督,東虜大軍肆虐橫行,陛下雷霆之怒,這個時候面圣,恐怕不是良機,還是擇日吧。”
自他上任以來,二人共事年余,這孫傳庭不聽調度,屢屢反對他的主張,自己委曲求全,孫傳庭反而認為自己處處掣肘,二人積怨已久,他也已經不堪煩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