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貴,睢州衛募民募兵,對咱們沒有影響吧?”
從褚貴閃爍的眼神中,褚太初直覺上覺得不妙。
“回老爺,自從睢州衛募民募兵以來,咱們的佃戶就逃了不少,有的人舉家搬遷,不是去了睢州衛,就是去了宣武衛和其它幾個衛所。夏收在即,小人怕這樣下去,遲早會沒人收割莊稼,所以……”
褚貴滿臉苦澀,小心翼翼地說道。
佃戶們吃不飽飯,睢州衛只要墾荒,又是管飽,又是五五分賬,佃戶不逃才怪。
更有募兵殺人誅心,除了吃飽,還有餉銀,訓練半天,耕作半天,那些窮鬼們自然是趨之若鶩了。
“他們不是還欠咱們的銀子嗎?人跑了,虧欠怎么辦?誰來種田耕地?夏忙誰來收割莊稼?”
褚太初也有些心浮氣躁。馬上就是夏收,佃戶要是跑了,上千頃莊稼,誰來收割?
“老爺,我這就讓褚虎帶人出去,把那些個逃跑的佃戶抓回來。”
褚貴趕緊道,心里隱隱不安。
抓回佃戶,勢必要和王泰的部下起沖突,王泰來勢兇猛,到時候恐怕要產生不少麻煩。
“那是咱們的佃戶,抓回來天經地義,讓褚虎放心去干,出了事老爺我擔著!”
褚太初仿佛看透了管家心里的擔憂,斷然發作了出來。
“老爺,萬一和衛所軍士發生爭執,卻該……”
“怕什么,難道我褚家還怕了他們這些軍漢不成?”
褚太初不耐煩地揮了揮手,阻止了褚貴的喋喋不休。
王泰可以在衛所大開殺戒,不代表他可以在睢州城為所欲為。如果他要對自己不利,他一定會迎頭痛擊。
“褚貴,你帶五百兩銀子,一會去知州大人那里,告訴他,讓他好好辦事,保護好一眾鄉宦。”
褚貴連連點頭,遲疑道:
“老爺,西城朱家莊那件事情,你說王泰會不會借題發揮?”
褚太初原來要兼并睢州城外朱家莊的上百頃良田,對方不允,雙方惡語相向,褚太初一怒之下,假扮土匪,率領家丁血洗朱家莊,火焚朱家莊,燒死村民無數,最后自然也得到了朱家莊的那些良田。
朱家莊幸存的村民去告褚太初,卻因為人微言輕,證據不足,奈何不了褚太初,反而被抓了不少,其他人自然乖乖閉嘴。
“地方上的事情,官府都不能定罪,關他衛所屁事!再說了,此事死無對證,他小小的睢州衛,又能翻出什么花樣!”
褚太初冷冷說道,顯然并不把這事放在心上。
“老……爺,那晚上還去……不去莊子里?”
“照去不誤!”
褚太初斷然道。想起那個少婦俏生生的樣子,心頭的熱浪滾滾。
“老爺,范老爺來了。”
下人進來,上前稟報,說是范家的家主范良彥到訪。
“快快把人請進來!”
褚太初喜笑顏開。范家也是睢州世族,他們的家主此刻到訪,顯然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了。
只要他們這些地方上的豪強官紳擰成一股繩,王泰的清屯墾荒,就別想順順利利辦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