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劉的軍士臉色一變,指著楊山松大聲怒喝了起來。
“老子就不拿,你能奈何?”
一句“老子”,讓楊山松眼睛圓睜,火冒三丈,他毫不退縮,挑釁似地翻起了眼睛。
楊嗣昌不動聲色。他倒要看看,這些軍士要如何處置此事。
“全部下馬,否則休怪我軍法從事!”
姓劉的軍士退后幾步,指著楊嗣昌等人,聲音尖利,面色嚴厲至極。
楊山松見父親紋絲不動,冷笑了一聲,就去拔腰間的腰刀。
“給你個狗膽試試!”
楊山松的腰刀拔出鞘一半,劉軍士已經大聲喊了起來。
“準備,裝填彈藥!”
所有的軍士一起取下肩膀上的火銃,開始裝填彈藥,他們動作一致,快速準確,就在楊山松等人驚詫不已時,眾軍士已經抬起了火銃,一起對準了楊山松等人。
楊嗣昌心里一驚,他看了看周圍的衛士,人人都是臉色煞白。
“松兒,收刀退下!”
楊嗣昌皺起眉頭,訓斥了一句兒子,沖一旁的衛士微微點了點頭。
“大膽,這是要去湖廣督師的楊閣部,你們是什么人,還不放下火銃,向督師見禮!”
衛士上前大聲喊道,劉軍士看著楊嗣昌,半信半疑。
“有何憑據?”
楊嗣昌心里惱火,拿出自己的官印遞給了衛士。要不是懷疑這是王泰的部下,他真想拿出尚方寶劍斬了此人。
劉軍士接過官印,仔細看了片刻,這才退回官印,朝部下擺了擺手。
“收起火銃!”
劉軍士一聲令下,所有軍士快速收回了火銃,開始清退彈藥。
“剛才多有冒犯,還請大人恕罪!”
劉軍士上來賠禮,楊山松冷冷哼了一聲,楊嗣昌又是一皺眉頭。
“退到后面去,不許說話!”
以他朝廷督師的身份,自然不會和一個無知的軍士計較。
“你是那里的軍士?剛才這水井又是怎么回事?”
“回大人,小人是彰德衛的軍士,負責巡查水井灌溉。王大人在彰德府清丈屯田,得罪了不少豪強鄉宦,有人便對水井投毒,或是毀壞渠道。水井既要灌溉莊稼,百姓也要家里用水,是以小人等對此嚴加防范。”
楊嗣昌臉色緩和了下來。這些軍士是職責所在,恪盡職守,對他的不敬,倒是可以原諒。
“你們的王大人可在此地?”
楊山松忍不住,又問了起來。
“大人,聽顧指揮使說,王大人接到朝廷的圣旨,已經四處去籌措車輛,準備轉運軍餉事宜。小人也聽說所有餉銀軍糧已經準備齊全,這幾日就會運往湖廣,也不知是真是假。大人去了開封,應該能遇到王大人。”
劉軍士恭恭敬敬,卻是不卑不亢,說話都是沖著楊嗣昌。
王泰不在此地,楊嗣昌微微失望,看了看面色陰沉的兒子,提高了聲音。
“今晚在磁州歇息,明日一早動身,先去開封府宣讀圣旨,盡快到達襄陽!”
眾人都是苦惱,督師湖廣,搞的跟強行軍一樣,可是苦了眾衛士。
“早一日鏟除張獻忠,早一日告訴君王,方能不負圣恩!”
楊嗣昌一行絕塵而去,劉軍士搖了搖頭,看來這湖廣,又要不得安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