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欺負老百姓,簡直是豬狗不如!”
“要是在大人的軍中,這些狗賊早就被砍了狗頭!”
軍士們的話語聽著耳中,楊震不由得微微一皺眉頭,他看了看對方飄舞的旌旗,調轉馬頭,向后而去。
這么跋扈,這么大的排場,還有那高高的“左”字、“平賊將軍”字大旗,讓他想起一個人來。
一個王泰很不喜歡的人!
“左良玉!”
聽到楊震的稟報,王泰瞳孔收縮。
左良玉,明末武將跋扈、難以節制的第一人,吳三桂和他相比,都要乖巧順從的多。
驍勇善射,目不識丁,為人奸詐,極得士卒歡心,戰功卓著。
憑借絞殺農民軍建下的赫赫戰功,此君也變的驕縱、聽調不聽宣,歷史上張獻忠能縱橫中原湖廣四川等地,此人可謂是功不可沒。
自崇禎十一年起駐扎湖廣、兩淮,拒不出兵,不要說應天巡撫和監軍太監,就連總理軍事的兵部尚書熊文燦的調令,也是置之不理。
屢次拒絕督師楊嗣昌的調遣,削職、降職也無濟于事。跋扈恣睢、以至于張獻忠攻克襄陽、楊嗣昌病死、中原湖廣四川一片糜爛……
朱仙鎮會戰中大敗于李自成之手,損兵折將,降卒數萬,失馬騾7000余匹,軍械火器不計其數,李自成勢不可擋,復圍開封。
清軍入關,左良玉扼守武昌,擁兵數十萬,晉升寧南侯,國之柱石。
清軍南下,其統兵傾巢而出,順江東下,與清軍和李自成部避戰,打著“清君側”的旗號,連滾帶爬,直奔南京。
左良玉全軍東進,很快在九江城外病死,最后病死,其子左夢庚繼續領軍,后降清。
左軍東進,南京的馬士英抽調江北的鎮守兵力對付左軍,使得清軍趁機率軍南下,原本固若金湯的江北防線不攻自破,遂有揚州十日,南京失守,南明弘光政權滅亡。
至于掠奪漕糧鹽舶這些事情,只是他罪惡生涯中的小惡了。
“大人,平賊將軍在前方等候,請你上前敘話。”
前軍斥候上來,畢恭畢敬回道。
王泰點了點頭,在一眾騎士的簇擁下,拍馬向前。
兩軍相距二三十米停住,左軍陣中,眾將圍繞,中軍大纛之下,一個四旬左右的中年武將,紅纓鐵盔,鐵甲紅襖,外罩號衣,身高腿長,紅臉蛋,背后箭囊滿滿,馬上掛著大弓,威風凜凜。
這人,自然就是大名鼎鼎的“平賊將軍”、湖廣總兵左良玉了。
他率軍從四川慢悠悠趕來,半途聽到襄陽城被破、張獻忠被殺的消息,這才加快了行軍速度。不然,他就要和王泰錯過了。
中年武將一旁,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英俊將領,頂盔披甲,臉色蒼白,眼圈發青,看似酒色過度。
年輕將領是左良玉的愛子左夢庚,其人輕浮性喜奢侈,不過倒有幾分勇氣。
“這是河南巡撫王泰的部下?”
紅臉武將看著河南衛所軍的陣容,吸了一口涼氣。
河南衛所軍陣中旌旗招展,鐵甲騎士密密麻麻,肅穆不動。騎士臉上風霜之色盡顯,黝黑健壯、彪悍果敢,刀槍如林,蕭殺之氣迫人。
看到左良玉臉上的驚訝之色,左夢庚不屑地撇了撇嘴。
“不過都是樣子貨,中看不中用!”
左夢庚嘴上這么說,陣中的軍士,人人卻是屏住呼吸,鴉雀無聲。許多將士臉色蒼白,雙腿發抖,額頭冒汗,完全沒有了剛才的跋扈和囂張。
河南衛軍人人鐵甲貫身、刀槍如雪,殺氣騰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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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黑壓壓一片,整齊肅穆,目不斜視,一言不發,戰陣如斧砍刀削,攝人心魄。
看到無數身形矯健的鐵甲騎士簇擁著一個國字臉的年輕漢子出來,左良玉微微點了點頭,一旁的副將緩緩打馬而出。
“前面可是河南巡撫王泰?”
副將輕描淡寫的話語,讓王泰一旁的將領們都是勃然大怒。一個小小的武將,也敢直呼撫臺大人的名諱,實在讓他們難以忍受。
“閉上你的狗嘴!王大人的名諱是你叫的!”
楊震實在忍不住,拍馬上前,指著副將大聲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