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博洛!”
阿巴泰也是老淚縱橫。此人雖然暴虐嗜殺,但極其寵愛子女,更是個“妻管嚴”,為了子女屢屢觸犯律法,得罪黃太吉,也是滿清一大佳話。
如今老年喪子,他心目中的悲傷,可想而知。
多爾袞抬起頭來,看了看耿仲明,又看了看眾人,皺了皺眉頭。
“懷順王,你不要悲傷過度,還是先回去休養,明日另有大戰。”
這家伙死了兒子,哭哭啼啼,這些重大軍事,又怎么談下去。
“睿郡王,你可一定要為小兒報仇啊!”
耿仲明滿臉鼻涕眼淚,嘴里嘮叨著,被衛士攙扶了出去。
多爾袞暗自皺眉。耿仲明年過半百,但還沒有到老態龍鐘。走路都要人攙扶,這老小子倒挺會演戲。
“恭順王、善巴,打了一天,將士們英勇奮戰,辛苦了。”
多爾袞溫聲寬慰著臉色難看的孔有德和善巴。今天一戰,漢軍旗表現尤其出色。相同情形,即便是滿洲各旗,恐怕也已經潰散了。
“睿郡王,多謝你的掛念。不過,我土默特部人丁稀少,今天死傷無數,傷筋動骨,明天的大戰,還是讓科爾沁的勇士沖鋒陷陣吧。”
善巴滿臉堆笑,心里卻是在流血。一天就損失了八九百人,再打幾天,土默特部就要全軍覆沒了。
“巴達禮王爺,明天的攻山戰,就靠你科爾沁的勇士了!”
巴達禮心里暗罵善巴,卻不敢違背多爾袞的軍令,連連點頭。
“睿郡王放心就是,我科爾沁的勇士,任由睿郡王差遣!”
多爾袞滿意地點了點頭。科爾沁部落地域廣闊,人丁興旺,比土默特來的藩兵也多,明天也該讓他們出出力了。
“睿郡王,今日一戰,臣有些疑惑。長嶺山上的寧遠衛,似乎有些不太一樣。臣參加過濟南城一戰,此戰覺得似曾相識。”
孔有德站了起來,臉色恭順,恭恭敬敬一禮。
“恭順王,你是說,長嶺山上的寧遠衛,是河南衛軍?”
多爾袞大吃一驚,立刻反應了過來。
長嶺山上的明軍火器犀利、訓練有素、不懼傷亡,這不就是當年的秦軍嗎!
濟南城一戰,岳托、馬瞻、杜爾詁,三個王公大臣死于非命,河南衛軍就是罪魁禍首。如今筆架山一戰,又是阿濟格和博洛。
除了王泰的部下,誰人有這能耐!
“睿郡王,饒余貝勒,以臣估計,不但筆架山上的寧遠衛是河南軍,長嶺山上的也是。要不然,他們也不會如此兇猛,讓我大清將士損失慘重。”
孔有德的分析,讓眾人都是連連點頭。
火器兇猛,訓練有素的,和長嶺山上的明軍一樣。現在看來,都是河南衛軍了。
“這樣看來,王泰只帶了一部兵馬去了松山。”
多爾袞眉頭緊皺,說完又陷入了沉思。
“尼堪,松山那邊的戰事怎么樣?”
阿巴泰坐直了身子,眼睛里面,重新燃起了熊熊烈焰。
現在清軍大兵西傾,明軍一旦猛攻東西石門和乳.峰山,也不知道清軍能不能扛得住。
“饒余貝勒,剛剛傳來的軍情,洪承疇大軍攻打了一天,東西石門、乳.峰山告急,不過明軍始終沒有突破我軍防線!”
尼堪低聲回道,臉色難看。今天的血戰,明軍悍不畏死,槍炮犀利,讓他至今心有余悸。
“如今看來,長嶺山是非攻下不可呢!”
多爾袞和阿巴泰對望了一眼,馬上振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