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禎相信林近不會泄露大宋的秘密,因為林家的人都在汴京城,趙禎也相信耶律宗真不會放林近回來。
只是輕易的使用了一招出使,就將林近的威脅解除了,趙禎最近心情很不錯。
兩年時間打下了偌大的疆土,禁軍戰力飆升,又有了土豆和地瓜這種活人無數的農作物,只要在此基礎上穩步發展,歷史上大概會有一個仁宗之治的美譽。
然而他卻忘了這一切都是誰帶給他的,或者他不愿想起這件事。
趙禎很明白林近回不來了,他更是派人嚴密盯著林家的人,防止林家的人逃到遼國去。
林近一走朝中的矛盾很快便從林近的身上轉移到了林家的產業上面。
利民黨盯上了中央錢行和造幣作坊。
他們想要控制中央錢行,進而控制造幣作坊。
林近不在京城,那么最大的阻力就是曹家和晏家。
曹佾訓練的新禁軍被趙禎收編后,曹佾又回到了中央錢行任副掌柜。
利民黨想要將中央錢行的掌控權奪過來,就要對付曹家和晏家,對付曹家顯然是不可能的,所以賈昌朝將目標鎖定在了晏殊身上。
晏殊一個老好人就這樣被拖下了水,他門生故吏不少,但是真正與他是死黨的卻不多。
晏殊接連遭受彈劾,被戲稱為泥捏的宰相,時日一久趙禎便對晏殊產生了反感,有了要換掉晏殊的想法。
晏殊朝中沒人嗎?有是有的,不止有而且還很多。
歐陽修是他的弟子,富弼是他女婿,楊察也是他女婿,晏殊對范仲淹有引薦的情分。
這都是他可以利用的資源,中央錢行太重要了,晏殊的宰輔可以不當,但是晏崇讓的中央錢行副掌柜不能丟。
晏殊多年未曾與富弼和歐陽修走動,此時卻是派人送來了請帖。
幾年前歐陽修作詩諷刺晏殊只圖富貴,不操心國事,致使兩人關系極為緊張。
晏殊對他頗有微詞,歐陽修也確實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每逢過節必然寫信給老師請安,只是晏殊一直未曾理會。
歐陽修與富弼先后趕到了晏殊府上。
歐陽修坐定后,“老師最近身體可好?”
晏殊點頭道:“身體倒還硬朗,只是最近朝中諸事太讓人煩心。”
富弼勸道:“岳父不如就此退下來吧!”
晏殊道:“老夫不戀位,退下也無妨,只是老夫一旦退下來崇讓在中央錢行怕是也做不久了。”
歐陽修嘆道:“利民黨如今在政事堂有兩位參事在,章得象又偏幫他們,老師一旦退下來,韓琦在朝中更是孤木難支。”
晏殊捋著胡須道:“這也是我叫你們來的原因,老夫是打算退下來了,但是由誰來替代我的位置卻是個問題。”
富弼道:“岳父的意思是?”
“老夫下來讓希文上如何?”
范仲淹字希文。
歐陽修聞言點頭道:“我看行。”
富弼道:“希文已經加入了富民黨,又與致遠是翁婿,官家未必肯答應。”
晏殊道:“所以老夫也打算加入富民黨。”
富弼道:“岳父的意思是拉章得象下水?”
晏殊點頭道:“章得象雖沒加入利民黨,但是他卻事事偏幫利民黨,老夫加入富民黨激他一激,看他如何應對。”
歐陽修道:“老師入富民黨,富民黨在臺諫的勢力會幫助老師彈劾章得象,逼他站隊。”
富弼道:“章得象只要敢加入利民黨,岳父就可以功成身退換希文上去,到時官家大概不會阻止了。”
晏殊道:“老夫今日叫你們來就是這個意思。”
利民黨和富民黨在謀求掌控中央錢行的時候,趙禎也緊緊盯著中央錢行。
趙禎資質很普通,但是這也讓他對自己的能力有所了解,他想不出有誰能勝任中央錢行掌柜,所以在林近離京后,中央錢行掌柜的職務并未被裁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