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笑而不語,一處宅子換來一個手握重權的節度使之位,是那小子賺大了好吧。
趙木槿掀開窗簾,回頭看了一眼桃花屋,眼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俏皮的咬了咬紅唇后,心情很好的說道:“走,從今往后,本宮就住在昌黎居了。”
等云弈從李府歸來之后,桃花屋已經人去樓空了。
云弈隨意吩咐了秋娘幾句,讓她不要準備自己的晚膳,因為他打算大睡一覺。
秋娘抿著嘴點了點頭,想說些什么,又不知道怎么開口。
直到云弈來到自己的臥房,看著空無一物的桃木床板,整個人都呆了。
“秋娘,咱家招賊了嗎?”
秋娘跟在他身后進來,手里端著一個洗腳盆,怯生生的說道:“是,是那位趙姐姐。”
“趙姑娘?”
“嗯,好可怕,她把能拆的都拆了,還想對馬桶和水龍頭動手,俺,俺就抱著水龍頭。”
云弈哭笑不得,自己整了那么多好東西,秋娘最喜歡的就是水龍頭了,沒事就喜歡玩一會兒。
“那,馬桶呢?”云弈苦笑一聲,開口問道。
秋娘歪著腦脖子,想了想,道:“她說是郎君用過的,她不要。”
“呃……”云弈一時語塞:“這算什么公主啊,簡直是女土匪,什么我用過的不要,我看她是不知道怎么拆走吧!”云弈指了指只剩床板的臥榻,一臉的鄙夷。
秋娘聞言一怔,磕磕巴巴驚呼的:“公,公,公主?”
云弈后知后覺的搖了搖頭,朝她說道:“是公主沒錯,但你也沒必要怕她,你看看她,哪里有身為公主的覺悟,連我的睡衣都拿走了。”
無奈的嘆了口氣,云弈轉身朝客房走去。
秋娘見狀,喊道:“郎君,客房也被她搬空了。”
“……”
云弈閉上眼睛,差點沒被氣死,也不知道趙木槿是鬧哪樣,怎么感覺存心跟自己過不去似的。
秋娘知道云弈一夜沒睡,此時肯定已經累得不行了,很是乖巧的提醒道:“郎君,俺,俺屋里的被子枕頭還在……”
云弈實在太累,點點頭后,直接朝秋娘的臥房走去,他是真的受不了了,這種感覺,通宵過的人都知道,更何況他今天還奔波了一整天。
云弈睡下后不久,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一輪圓月攀上了樹梢,皎潔的月光透過紗窗映在少年俊逸的清秀臉龐上。
秋娘點了一盤蚊香,學著云弈,先是在屋子里繞了兩圈,然后將蚊香放置在蚊香架上。
看了一眼睡在自己床榻上的云弈,秋娘小臉兒紅撲撲的,貝齒輕咬著下唇,像只小鴨子一樣蹲在床邊,看得出神。
愣了一會兒后,她起身朝廚房走去……萬一郎君半夜醒來餓了怎么辦,小丫頭如是想到。
夜空中,一抹煙云遮住了圓月,等它掙脫束縛的時候,月光在庭院中散開。
趙木槿獨自依靠在窗臺之上,手里拿著一本名為《汴京城堪略》的圖冊,此時頁面顯示的正是甜水巷的規劃布局圖,而其中一道紅砂粉涂抹的痕跡尤為嶄新。
痕跡的起點是名為【昌黎居】的七進大宅,而終點,則是僅僅一墻之隔的【桃源居】……哦,現在叫【桃花屋】了,只是,令她沒有想到的是,兩處宅邸的后院,竟然只有一墻之隔。
趙木槿回望高墻,蒼翠的綠藤沿著灰白色的墻壁往上攀爬,已經越過了墻頭,粉嫩的花蕾早就開到了另一邊去……